「能跟病毒融合得这麽好的人类,还真是少见。」
云肆渡细白指尖轻点在下巴,遗憾地说:「要不是跟某位勇敢的小姐立下约定,我真想把你剖开好好研究一下呢。」
「怪……怪物!」
沙希勒被他的话吓得双腿发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扭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昏睡过去的方明,顿时万分後悔刚才在茶里下药了。
回头时,沙希勒不经意间扫到暗处亮着红光的探测仪,顿时有了底气。
中洲执行大厦都是为民除害的人,只要他等到他们回来,一定会得救的!
於是沙希勒强装镇定地说道:「我警……警告你,戎部长他们一会就回来了,要是……要是他发现了……你的真实面目,一定会杀了你的!」
「啊呀,看来是全都忘了呢。」
云肆渡挑起眉,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角微勾,漂亮的瞳孔里带着错觉的怜悯,「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才是那个怪物呢?」
沙希勒被他这句话吓得狠狠打了个寒颤,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极致的恐惧催生出扭曲的愤怒来。
他不顾害怕地冲着云肆渡吼道:「你胡说!怪物是你才对!不是我!」
沙希勒歇斯底里怒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从某种难以言喻的噩梦中醒过来,回到正常的生活。
云肆渡不理会他的垂死挣扎,非常有耐心地替他做出分析。
「整座大厦,上到高层管理人员,下到保洁丶保安人员,包括来往的每一个客人,全都被探测仪过了个遍,但只有一个人被忽略……」
他缓缓道:「那就是你。」
因为人们会下意识认为,所谓的受害者是不可能犯罪的。
毕竟没有人,会将自己置於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危险之中。
这就导致没人会去关注受害者的行为,从而也忽略了——受害者其实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的可能。
「你难道就不怀疑,怪物为什麽只杀了那两个女人,而没有对你出手,真的是因为你比较幸运吗?」
如果第一次是幸运,那往後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呢,他又为何能安然无恙?
沙希勒怔住,神色茫然而恐惧。
「为什麽你每天都会挑选两个女人,而第一次执行部的人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女人的尸体?」
「那是因为你把另一个女人扔出窗外,以达到混淆视听让他们以为怪物逃走的结果,不过只可惜今天出了意外……」
云肆渡说:「执行部的人来得太快了,你清理的不完全,那滴遗漏的血正好被戎遣他们发现了。」
「而刚才楼下那个女人的尸体,现在恐怕已经被你的人送去了地下室,喂你饲养的那些怪物。」
而正好赶到那里的戎遣,会发现这座大厦里隐藏的最污秽不堪的存在。
从而证实自己心里认定沙希勒就是凶手的想法。
只是他恐怕没想到,沙希勒确实是一只怪物。
不然也不会放心把云肆渡留在这。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确定,你看向我的眼神不是代表着色欲,而是食欲。」也不枉他多在沙希勒面前走一趟。
如果不小心引导错误的话,结果很可能不尽如人意。
「不……不!」
仿佛被说到了痛处,沙希勒的反应剧烈起来,他拼命捂住耳朵,不想去听云肆渡的声音。
「刚开始还会害怕,可到後来你渐渐习惯这种感觉,然後……理所应当地开始享受。」
人就是这样,一旦欲望得到满足,就永无休止。
云肆渡的声音很轻,像是马上要散到风里,可却轻而易举地传到沙希勒的耳朵里。
沙希勒动作一顿,他张着口,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
最後两句话就如同一道魔咒,带着杀孽深重的血气,刺入沙希勒大脑的最深处,强迫他的记忆回到那一个个让人恐惧……却又兴奋到无法自拔的夜晚。
那每一帧画面都历历在目,无论是撕开血肉的瞬间,还是蚕食生命的快感,亦或是女人惊恐的尖叫。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忘记,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去面对。
私心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
他只不过是合理发泄自己的欲望而已,又有什麽不对?
那些女人本就不值钱,死了也就死了,哪能跟他的身价比,为他作贡献是她们的荣幸。
他有什麽错?
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