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很紧,甚至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沙哑着嗓音说道:「渡渡……我好想你。」
云肆渡血红的眼睛恢复了原样,感受到颈间的湿润,他愣了一下,然後反手将戎遣抱紧了。
他轻声说,带着怜惜和心疼,「别怕,我一直都在,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在众人面前从来只保持着伟岸身姿,从来不会让别人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的戎部长,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终於忍不住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那个两人实验体在看见云肆渡的眼色後,识相地悄无声息离开了。
戎遣久久不愿从他颈间抬起头,像是在逃避什麽,声音闷闷的,「渡渡,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麽会呢?你是最厉害的戎部长呀。」
云肆渡很少因为什麽失去理智和伪装,可一到了面对戎遣的时候,他总是关心则乱,连自己说错了话都没注意到,「没关系的,我们一定会为林副官报仇的,他们逃不掉。」
「不要伤心了,好吗?」
好在戎遣并没有发现他话里的不对劲,「嗯。」
戎遣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不复刚才的森然暗戾,甚至还跃动着渺小的微光,他问:「渡渡,我可以吻你吗?」
因为对方身上的悲伤太过明显,甚至掩盖了底下更深层的强烈渴望,让云肆渡判断错误,揽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
然後戎遣就低头吻了上来。
这次或许是因为有各种因素的杂糅,又或是戎遣急需要云肆渡的安抚,他不再收敛,吻得很凶很重。
云肆渡被撬开了牙齿,触碰到温度很高的舌尖,滚烫的气息让他忍不住往後躲,却被对方追了上来继续承受。
「唔……」
云肆渡想让对方停下来,可开口只能吐出无意义的音节,
他不自觉往後退去,可整个人都被戎遣揽在怀里,仿佛是尝到了甜头,对方不断追逐着他的脚步不愿放开。
两人之後跌跌撞撞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戎遣还在继续,直到云肆渡因为不会换气脸憋的通红,才恋恋不舍意犹未尽地停止。
云肆渡急促地呼吸着,胸膛不断起伏,红润的唇角还残留着可疑的水光,那双漂亮的眼睛久久无法聚焦,荡漾着朦胧的依恋和爱意。
戎遣双臂撑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被他困在身下的云肆渡,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一团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火,要将面前的人完全包裹。
他深爱着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无论会有多少人阻止他都不会放弃。
只要云肆渡同样爱着他,那麽无论他们面前横亘着的是什麽可怕的东西,戎遣都不在乎。
他只是想要一个人,仅此而已。
——
夜幕降临,远在北洲的皇室宫殿之中,纳兰佛予右手扶在左肩,低眉垂首丶单膝跪地。
语气和神态里尽是恭敬之意,「皇太子殿下,沙儒南已死,我们同沙希勒的合作也作废了。」
宫殿尽头,层层台阶之上的华丽宝座上,金发碧眼长相俊美的皇太子始终没有抬起眸看他,他单手撑着下巴像是睡着了。
纳兰佛予又跪了许久,才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回应,「被你派出去的鬼族还好吗?」
「他们都安全回来了,并无伤亡,但……」
纳兰佛予犹豫片刻,在对方疑惑的目光落下来之前,低声开口道:「其中一个鬼族不小心得罪了中洲的戎部长。」
而得罪戎遣的下场,不用多说也都心知肚明。
「嗯。」
皇太子的态度很奇怪,刚才多问的那一句好像很关心那些鬼族,现在却又不是很在乎了。
他问:「既然沙儒南死了,那他带走的那些实验材料呢?」
听到这句话,纳兰佛予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头垂的更低了,「我正要让人去找的时候,行动部队就被总统大人的人给接手了。」
北洲虽然表面一直向外征伐,但其实本身内部还在互相阴谋对付,特别是两位权力最大地位最高的人。
表面上皇太子一直在主持北洲大大小小的事,实际上背後控制着的一直都是那个卧病在床的总统。
他的身体已然不行,可又不愿意让权,就借着各种舆论和威胁让皇太子殿下不敢篡位,只能在他的压迫下安於现状。
「我知道了。」
没有任何意外,这次皇太子殿下依旧选择了妥协,「你先下去吧。」
纳兰佛予在这个时候从不会多言,在行了一礼後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在最後的脚步声也彻底消失,空荡的大殿再次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苏生琅垂着头坐在宝座上,显得那样孤独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