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柏萧鹤冷声说,「书房那麽明晃晃的陷阱掉进去就算了,不跑还一个人绕着相国府往上冲,没死算你命大。」
「咳……」
「走这边直接去城南,我去找陆贇收尾。」段姝焉抬手一指,说,「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阁主,你要保重。」
她顿了片刻,瞥了柏萧鹤一眼,勉勉强强道:「你也。」
柏萧鹤:「……」偏见!
城内战火连天,陷入前所未有的乱局,至天下群雄目光看齐,虎视眈眈,这一夜死伤无数,但最终不过以一句「阮义死,乱局开」轻描淡写的概括而已。
秦祉意识逐渐模糊不清,大抵是失血过多,又奔波半夜,耳边逐渐听不太清柏萧鹤的声音,只依稀记得最後那凌空传来的一句放肆大笑:
「哈哈真是让我捡着个首功,看看这是谁?晋赭王啊,多年不见这麽狼狈啦?」
第52章
掉马「本该是一位女子」
「熟人?」柏萧鹤微微挑眉,「你不回答的话我就杀了?」
怀中秦祉面色苍白,看似安详地紧闭双眼,没有声音。
「你!」那人冷笑一声,举刀冲来,「够能装的啊,能伤到我都算你厉害了!」
「啧。」柏萧鹤轻嗤一声,侧身避开,手腕一转,轻松用战戟将人挑开,只是留了些许力道,没下死手。
他一惊,这人竟轻描淡写地抵挡住了他的攻势?
「咳,刚刚是我小瞧你了,意外让你得意了一番。。。。。。」
「废话真多。」柏萧鹤眉眼压低,戾气因耐心被磨没而尽显,眨眼的功夫便冲着那人要害而去,只一招。
旁人眼中自以为是的熟识,实则根本不能入得这些高贵之人的眼。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呀。
「唔……」秦祉身子一歪,险些掉下去,被弄醒了,「早晚丶得死你手里……」
柏萧鹤笑着伸手一接……
僵住了。
----
「你就是柏萧鹤将军吧,段姝焉在信里跟我提起过你。」
乌庆县,里家书苑,王渊将带着血的衣襟交给下属,吩咐着「直接烧了」,而後含笑转向柏萧鹤:「在下姓王,名渊,字贡闻,乃是里家书苑的掌柜。」
「她如何了?」
王渊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说:「阁主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会死。」
柏萧鹤蹙眉:「你们的要求就这麽简单?」
「如果你是一直跟着阁主的话。」王渊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而後转移了话题,「阮义一死,群龙无首,势必大乱,阁主需养伤,此局不宜再插手,应当速回晋赭。」
「?」
柏萧鹤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在座各位皆是阁主下属,理应以阁主为重,可无一不是听凭阁主命令行事,若是她并非有意回晋赭,岂不是……」王渊故意顿了顿,咽回去了「逾越」二字。
「呵。」柏萧鹤轻笑一声,歪头俯视他,「太刻意了。」
「你们的行事作风,跟你们阁主一个德性。」
王渊表情一僵,这人骂人不带脏字,一句话怼了一圈人。
屋内大门就在此时被推开,医师满头大汗,拎着药箱走了出来,顷刻间吸引众人目光。
「怎麽样?」
「生命倒是无大碍,只是伤势过重,需要静养好些日子。」医师说着,将药方递了过来,「按照这个去煎,每日三次服下即可。」
「人呢,醒了吗?」
健硕挺拔的身躯赫然遮挡住视线,医师下意识退了半步:「神志恢复了一……哎!」
「病人还不能被打扰,你要干什麽!」
屋内床榻,秦祉墨发披肩,柔顺地搭下,白色中衣柔软的贴着肌肤,因着伤口疼痛未减,面色惨白,唇无血色。
柏萧鹤推门而入时,崔颉妙端着水的手一惊,险些拔刀:「哎?」
「哎呀这是在干什麽!还不都快点出去!」医师急急忙忙地又折返回来,跟在身後的还有王渊和几个亲卫,一下子变的热闹极了。
「做什麽呢?」秦祉微微抬眼,忍无可忍地挥了挥手:「都下去。」
过了半盏茶,屋内屋外都回归了安静,唯有煮茶声缓缓流进耳中,带着十足的惬意。
「你怎麽不走?」
「我走了谁给你煮茶?」柏萧鹤漫不经心地舀出一勺水,激出汤心後投下茶沫。
秦祉半靠着榻,偏头提醒:「记得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