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疏红着脸压住他的肩,小声嘟囔道:“师尊,你下次能不能别逗我了。”
温濯脸上的忧色这才一点点褪开,他也叹口气,回抱住沉疏,轻缓地摸着他的后背。
“好,”他用哄人的语气说,“下次不会了。”
他哄完这句,就伸手想去揉一揉沉疏的头,这狐狸刚闹完别扭,表情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可温濯的手一碰到他头顶,那一对狐耳就会自动往后倒,简直是无声地在说“请摸”。
温濯也不客气,上手就摸,还微微蜷起手指替他抓了抓耳后的地方。
“小满,你只要记得,”温濯边揉边说,“不管你是人是妖,只要我寻到了你,那就一定会保护你。”
沉疏“嗯”了一声,尾巴甩了甩,说:“那师尊带我下去吧,我去看看那石碑上写了什么。”
“不想看就不看了,”温濯说,“我带你回太清山,换件干净的衣裳。”
沉疏这会儿倒是不抗拒了,松开怀抱,笑着说:“我想看看,反正都要当妖了,我还挺想知道自己老祖宗都是怎么活的。”
更好奇,这群狐妖的血脉到底是怎么被他们一路传承到现代,最后留到自己这一脉里的?
早闻狐妖寿命绵长,他爹娘这两只生了就不管的渣狐,没准在这个时代也已经出生了?
若真是如此,他一定去寻到他们,一人抽俩耳刮子,然后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一句:不养别生!
渡过了方才的惶恐不安,接纳自己是妖的事实以后,沉疏反倒有点儿兴奋起来,尾巴也跟着晃来晃去。
“这儿的狐狸祠是青丘国尚未湮灭时所建的,石碑上篆刻的是从前的国师留下的谶言。”
温濯跟他并排站,一边说话,手一边悄悄乱揉沉疏的尾巴。
沉疏感觉到了,身子一凛,当即往边上一闪。
“师尊!”沉疏愤愤道。
“怎么了?”
“不要揪我尾巴了!”
温濯拢起袖子,眼泛笑意。
“嗯。”
嗯什么?
沉疏脸都羞恼红了,赶紧绕到温濯背后,推着他就往阶梯下走。
为人师表,总是摸徒弟的尾巴算怎么回事??
沉疏有时候觉得温濯比自己还幼稚,看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就开始着了道,一个劲地想往上摸过来。
他们推推搡搡,一前一后下了阶梯,总算来到这狐狸祠中。
地下的空气更冷些,吐口气儿都是白雾。
这儿其实不像个祠堂,更像个四通八达的陵墓,只是规模不大,也就百来平米,四面墙各是一扇有着狐浮雕的青铜门。
从阶梯下来要跨一条窄窄的水银河,这河贴着四扇青铜门绕了一个圆形,将那块石碑圈围在中心。
沉疏跨两步到了那石碑前。
“就是这块石头啊,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