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觉得他用昭恶符辱你,你也去给他贴一张符,要是还不解气,你也可以给我贴。”
池辛拼命摇头:“不、不是,师尊,没有的,是我性子太急,方才头脑一热就出了手……”
沈疏都看呆了。
不是吧……虽然他知道温濯厉害,可这直接把人吓跪了是不是有点儿夸张?
“答我的话,池元乐,”温濯眼神冰寒,“你的剑到哪儿去了?”
“师尊,对不起师尊……”
池辛都快被吓哭了,声音又是抖又是哽咽。
“是弟子无能,几日前弟子在宗门轮值,却一时目拙,让几只鲛人混进了太清山。”
“那几个畜生把我姐姐抓去了灵州,旱魃的领地,我……我一个人逞能想去旱魃手里救人,却被抢走了佩剑,人也被赶回来了。”
温濯盯着他:“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路上随我一块儿来的,总跟着我。”池辛摸了摸膝,慌忙道,“我见它身上似没有妖族的气息,便顺手带回来了,想着在客栈歇歇脚,再想法子找回佩剑……”
他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
沈疏这会儿也不看了,赶紧摊开手里被折成方块儿的拜师帖。
完了!
还以为池辛是什么犟种,没准要和温濯杠上两句,谁成想一句话就给他说跪了。
温濯这人一定是吃软不吃硬的,池辛要是再给他吹个耳旁风,把刚刚的事儿和盘托出,自己的演艺生涯岂不是直接结束了?
昨天夜里他还答应了温濯,晨早要给他拜师帖,刚刚一顺手就把这东西给折起来了,古代人最讲究礼数体面,他看见了绝对会生气。
怎么办,烧了吧!烧了最安全!
温濯盯了池辛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
“先起来吧,天气寒凉,莫要跪着。”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温濯纵是苛责,也不叫他难堪太久,俯身把池辛给扶了起来。
他温声道:“先进屋休整片刻,与沈疏好好道歉,再将剑的事情与我简单说明。”
池辛终于不抖了,自个儿也嫌丢人,用力抹了把脸,作礼道:“徒弟谨遵师尊教诲。”
沈疏一听,动作更是着急,胡乱拿了柄烛台,准备直接把拜师帖给烧了。
“就说没写完,写得不满意,对。”
沈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掐咒诀就要点火,手间一慌乱,竟是打翻了方才那瓶创药,褐色的液体霎时淌了满桌,把那张皱巴巴的拜师帖给泼了一半。
“别别别……我靠,有病吧!”
沈疏暗骂一声,烛台都没来得及放下,左手一揉纸,冲着冒出来的火团嘴里一掷,随后赶紧熄了火。
可剩下满桌的狼藉却不能这么乱烧一通了,听着愈靠近的脚步声,沈疏灵光一现,干脆破罐子破摔,他指尖凝力,“唰”地往手腕上划下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池辛一边讲述着百年间的仙门变故,一边替温濯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入眼的便是满手褐红的沈疏。
他脸上还留着池辛那记拳印,泪痕也未干透,此刻拿着一柄烛台,刺尖对准了自己的腕子,已经割开了不小的痕迹。
“你干什么!”池辛大喊一声,冲上去一打沈疏的手腕,怒道,“你要自裁啊?!”
沈疏见状,顺势松了手,烛台摔落到地面,滚至了温濯跟前,被他抬脚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