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那个看着她,眼中的疑色已经越来越深。
谢从安不敢放人,眼神不停闪躲着,心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是把人推倒在床,她的脑袋里偏偏没有半分的遐思迩想,只能抢在郑合宜开口前在旁边躺下,还推着他往里头挤了挤。
郑合宜刚想话,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他嘴巴捂住。
他转过头,那双眼睛慌忙躲开,手掌就又移到了他的眼睛上。耳畔传来她的低喃,仿佛就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样“我困了。我也休息。你睡觉,睡觉。”
手掌下的薄唇微微绽出笑意。
他抬手扯过一条薄被将二人盖住,竟然就听她的乖乖睡了。
谢从安这才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却还是没敢放手。
她原本只是担心婴癸的传音会惊动了郑合宜,忽又记起这府里到处是东宫的眼线。
现下又来了一个曾法书……恐怕往后还会再多个绿珠夫饶安排……
这样乱成一锅粥似的郑家宅子,不知会不会再有什么新状况出来。
他们之间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再次醒来,外头的色已经又是黑透。
谢从安并未解乏,还想要再睡一会儿,突然觉察到自己是在郑合宜怀里。
屋里静的能听见他近在迟尺的呼吸声。
腹间忽然传来的隐隐钝痛让她不安的蜷缩,抱着她的人已经松开了手。
“怎么了?”
他的嗓音里有着刚刚睡醒的倦怠。
谢从安有些害羞,想要推开他,却又突然痛到一缩,颤抖着吸了口气,一手按住肚子,一手去推人“我,肚子痛。你帮我叫人。”
那忍不住的哭腔让郑合宜迅起身寻来了大夫。
*
灯火之下,一个少女有气无力的趴在榻上,听着外头数落着她的三个丫头。
“作为郑家妇,你身上背负着延续郑氏一族香火的担子,怎能这般的不爱惜身体……”
谢从安听得烦躁不安,却因身体没什么力气,喊了声饿,似乎也没被听见。
“我饿了。”
她又努力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外头数落的话语依旧未停。
那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是义祖母,倒像是她身边的人。
她努力回想着第一日在雅厅的见面,可惜身体太难受了,脑袋里面全是浆糊。
那日似乎是有见到个有些年纪的婢女,瞧着年岁是比她要大一些的……
“我饿啦!”
努力蹦出一声怒吼,她随手将摸到的东西也丢了出去。
碎瓷落地,外头总算是安静了。
***郑公子在前厅与大夫相谈,救不得你。***
谁要他救!
谢从安翻个白眼,趴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朝夕进来时刚巧看到这一幕,当即惊叫起来,“快来人啊,夫人昏倒了!”
*
郑合宜带着大夫赶来的时候,清苑的主屋里满是下人。
义祖母坐在外厅的桌前,朝夕站在一旁,对着地上跪得老老实实的三个丫头。
伺候用饭的都在软榻边上围着,送上的吃食一个接一个的被嫌弃,感觉那人是又快要火了。
甄如儿从郑合宜身后出来,趁势将清苑的主屋偷偷打量一回,脸上全是艳羡,亦有不屑。
……哪个女子不来癸水,也没见过这样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