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太守已经挑明。
南青也不必再客气,她瞬间冷下声道:“本王念你是在为大公子谋取生路,自然不会追究,但接下来若是有半点隐瞒,必不会轻饶于你。”
“諾!臣领命!”萧太守立即端正态度:“殿下您不是急需船只入汾城,其实您完全可以半租半卖,既可以省钱,又可令将士与其家属顺利达到荒北。”
“届时退租不仅返还押金,剩下的卖了还能以汾城当地市场价的三成,再转手,只会稳赚不赔。”
南青闻言眼睛一亮,看来这萧太守给足了诚意。
她当即采纳萧太守的意见:“那就拜托了。”
“另外让大公子下午就来本王的船队,莫要耽搁时间。”
说完,萧太守还跪着不肯走。
“若他不肯,你就叫刘衡亲自去抓他。就说,是本王先看上他这位养马师,胆敢不从就治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南青只好捏捏眉心,把不该揽的责任揽身上。
为了去荒北。
萧太守顿时高兴不已,肉眼可见,面色红润,好像甩掉一个大麻烦给她。
“殿下之恩,臣,此生不忘。”
事到如今,南青也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挥挥手打人走。
萧太守倒是一溜烟走了。
一名御卫军便径直踏进营地帐篷,看见苦头苦脸的太子殿下。
她唇角微微上扬:“才到第一关,殿下就受不住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青抬头瞥了她眼,非常无语倒了杯茶给她:“渴吗?”
“不喝,苦得很。”江幽菲摇头。
“再苦也没我的命苦。”南青干脆自己抬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没忍住苦涩,扭头喷了出去。
“此茶真是越喝越苦啊!”
江幽菲还有闲情逸致介绍茶:“这是夏野的苦芥茶,当地水草充足,此草又极其耐旱,生长又野蛮,所以户户人家都拿它来泡茶。一来祛湿,二来降火。”
“那么殿下有泄火的感觉吗?”她盘腿坐下时,支起下颚,好奇盯着她:“你真要接他的烂摊子?”
“你聊天就不能少夹一个话题?”南青十分无奈成为了背锅侠,现在还要替人教儿子:“这是一笔多好的交易,不仅让本王能顺利去荒北,还能赚上一笔。”
“傻子才会不接手。”
“那傻子知道,萧太守的大公子是个多么孤僻难对付的人?”江幽菲直接提醒她。
“还是说殿下,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心情?”
须臾的沉默之间,眼前的女人瞥了她一眼,又转回头貌似不经意道:“关于萧太守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臣女刚好有一句话也要送给殿下。”
“什么?”
她念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南青微微有点错愕,这个女人是在安慰她吗?告诉她,迟早她会回来?
其实她根本没想过回来,刚要开口。
地面突然有轻微的震动,帐篷都跟着颤栗,本以为地震,但人却稳稳当当坐在原地,马蹄践踏花草的动静,开始越来越近。
江幽菲听声不由压下头盔:“殿下,说曹操曹操就到,您自个看着处理。”
话落,她起身扭头就钻出了帐篷,撤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