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铮比温明惟大两岁,温明哲比简青铮还要再大三岁,他们两个加一块也打不过温明哲一个,况且后者会找帮手,什么手段都用,有时甚至下狠手,想把温明惟弄死。
反正当时温家权势滔天没有法纪,弄死一个小孩和杀一只猫崽子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以至于,温明惟的整个少年时代,都挣扎在无穷无尽的折磨和杀机里,只有待在简青铮身边时,他才能暂时放下防备,不做噩梦地安心睡上一觉。
所以他当时很喜欢和简青铮一起睡。
没开窍时没有旖旎心思,只是单纯地睡觉,很久以后才觉自己心动,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有一回——温明惟第一次察觉心动的那天,是一个寂静的深夜。
他躺在简青铮的床上,后者背对着他,故作严肃地说:“明惟,你是不是在盯着我看?要把我后背盯出洞了。”
温明惟被提醒也不收敛,突然伸出手,从后面扣住了简青铮的脖子。
他的手指按在简青铮的喉结上,感觉对方紧张得喉咙颤,那凸出的部位滚了又滚,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怕我?”温明惟问。
“……不怕。”
简青铮一声喉咙就震动,温明惟怀疑自己握住的是他胸腔里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
“不怕我你什么抖?”他一边说,一边贴近过去,用嘴唇取代手指,几乎亲到简青铮的脖子。
但这个吻最终也没落下。
他们最亲密的接触止步于此,温明惟从这一刻觉,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滋味:想亲吻他,拥抱他,控制他,让他因自己而紧张,因自己而微笑或流泪。
但简青铮从小就听他的话,他不知道对方的反应算不算正常,想试探也不得其法,笨拙地问:“喂,保镖,如果我以后跟别人谈恋爱了,你会伤心吗?”
“……”
“我意思是,如果到时候我天天跟他待在一起,没时间见你,你会不会失落?”
温明惟想听对方说“会”,但简青铮好像是天生的奉献型人格,认为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竟然说:“不会,只要明惟幸福,跟谁在一起都行,我不伤心。”
温明惟把这当做他不吃醋的表现,不吃醋就说明不喜欢自己,只是普通朋友。
温明惟很生气,背过身去拉起被子盖住头,一宿没理他,但也无可奈何。
如今回想起来,拿吃不吃醋判断喜不喜欢,显然不够准确——虽然简青铮的确没说过喜欢。
吃醋很容易,不吃醋很难。后来温明惟常常会想,也许简青铮不是不吃醋的,只是能把那种情绪压住、藏起来,坏的一面收拾干净,只把好的留给他。
谈照完全相反,能对别人装冷静克制有风度,对他却忍不住脾气。
——温明惟打开的消息时,冒出这个念头。
“你人呢?”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温明惟,我生气了。”
“五分钟之内你再不回复这辈子都别来见我。”
“你的表现分倒扣一百,一千,一万——”
“别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很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