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肯定是知道今天有大人物要來咱酈城,特意穿得花枝招展的來攀高枝了,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林青天前面只認為來狀告的女子眼熟,心中疑竇叢生又不敢確定,只能先招人到後堂窺視。
倏然冷下一張臉,「你可要知道按大晉律法,凡誣告者,杖一百、徒三年;五六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所誣重者,從重論;誣告十人以上者,凌遲處死。」
「民女知道!民女所狀告之事皆句句屬實!」宋嘉榮雖然沒有和林青天接觸過,但兩人曾在御書房外見過幾回。
她雖然不清楚他的為人稟性如何,但能得到他的重用,又被百姓稱為林青天,說明此人廉潔公正,愛民如子。
她不信林青天,但信他!
「可寫了狀紙。」林青天又問。
宋嘉榮把寫好的狀紙雙手上遞。
莫知縣見他們兩人直接把仗責五十大板一事揭而不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大人,民若是上告官員,按照本朝律法得要先受五十大板。」
林青天冷聲,「自古民告官本就是被逼得活不下去,要是還先受五十大板,豈不是直接來個死無對證!」
「下官,下官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莫知縣當即嚇得雙股顫顫,臉兒慘白,仍是固執已見,「但是大人,國法不可廢!要是今日不打她板子,以後人人有模學樣,大晉國豈不是得要亂套。」
「下官雖然官職低微比不上大人,但也知道國法是一國之根本!」
他此刻竟是要用律例壓人,要是林青天強行免了宋嘉榮的板子,就是藐視律例,也藐視當今聖上。
如果真的要打五十大板,恐怕還沒到三十大板,宋嘉榮就會一命嗚呼。
真是好險惡的用心!!!
接過狀紙的林青天見上面清楚的寫了她在酈城兩年多,一直勤勤懇懇治病救人,對醫術從不敢懈怠半分,突然被一個名叫李邙的男人污衊她醫術造假,把她所開的藥方,治好的病人都說是他治好的。
更憑空捏造說她的努力,皆源於背後的大人物為給她抬高身價,甚至把她比為偷人的暗娼。
還有一個是狀告劉大花夫婦當眾污衊她偷人,壞她名聲,當眾對她動手的罪名。
酈城知縣明知道李邙狼子野心卻選擇包庇,任由他陷害良民。
字字血淚,聲聲泣苦。
「本官雖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莫大人有句話說得對,法不可廢。」林青天一目十行的看完後,把狀紙遞給莫知縣,又憐憫的看著堂下弱不禁風的宋嘉榮。
他自然明白知縣打的是什麼主意,即使他有心想要偏袒她,同情她,憐憫她。
但他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法不可廢。
大晉律例為立國之本,她民告官已屬逾越,何況還是在非放告日。
接過狀紙的莫知縣洋洋得意,抖了抖身上的官服坐下,「民婦宋嘉榮以民告官,又沒有事先上遞狀紙,在非放告日擊鼓鳴冤,按照大晉律法,需得杖責五十才可伸冤!宋氏,本官問你是認還是不認。」
跪在下堂的宋嘉榮緊咬著牙根,哪怕心生膽怯之意,仍是不曾退縮的昂起頭,「民女認以民告官需得杖責五十,卻不認民女所告之事皆為謠傳!」
「好一個不認!」莫知縣冷笑,「你既知道民告官需得杖責五十,來人,把她給本官帶下去。」
她說完,就有兩個衙役一左一右拽著宋嘉榮胳膊拉到堂上拖來的長凳上按著,兩排的衙役手持廷杖整齊劃一的敲著地面,嘴裡大喊「威武。」
長凳上還有上個人留下的血跡,因為時間久遠化成塊塊斑駁黑漆,人一靠近還能聞到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坐在明鏡高懸下的莫縣令朝下屬施了個眼色,下屬笑得曖昧的離開。
在整個酈城,還是頭一次發生民告官的事,苦主還是最近被人當做茶餘飯後,提到嘴邊都是一臉邪笑的宋嘉榮。
傳開後,衙門大門是外面的人擠不進去,就問裡頭發生了什麼,裡面的人也說不清楚。
現場吵吵鬧鬧得像個菜市場,要不是有衙役在旁邊維持著秩序,恐怕下一秒就會發生踐踏事故。
最裡面聽到要打五十大板後,有人於心不忍的別過臉,「五十大板下去,別說宋大夫一個弱女子了,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住,天可憐見的。」
「有什麼好可憐的,她這是活該,像她這種勾引別人丈夫的女人就應該浸豬籠!」
「你這人的嘴上能不能積點德,還是今早上吃了馬糞那麼臭,你是親眼看見宋大夫偷人,還是住在宋大夫床底下!」住在宋嘉榮隔壁的春嬸子罵道。
無論別人信不信,她春嬸子第一個不信她是那種人!
無視外頭吵鬧,幸災樂禍,等著看她笑話的宋嘉榮此刻被強硬的按在長凳上,半邊臉頰貼著上一個人遺留下來的血跡,她雖然不後悔,但仍是害怕得緊咬著牙根閉上眼。
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她可以的,她一定能可以的!
莫知縣高喊了一聲肅靜,隨後得意的驚堂木一拍,「來人,上刑!」
這五十大板下去,你別想活著走出縣衙的大門!
板子揮起的那一刻,咬得嘴唇發白,留下一圈牙印子的宋嘉榮能感受到所有的聲音突然全部消失了,偏生又能清晰的感受到板子揮起時帶動的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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