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個簡單的稱呼,能分辨出兩人之間的親疏遠近。
嗓子眼堵得發慌的裴珩想要挽留,卻不知道說什麼挽留,只能目送著她離開。
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她,問她這三年來過得可好,又為何會做了大夫,為什麼沒有回去,是不是還在怨他,氣他,惱他,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往日能舌戰群儒的人倒成了一個笨拙的啞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馬車半路出了點問題,害得你們等我那麼久。」姍姍來遲的顧槿安的一句話,直接把他們兩人定在原地,也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沉默無言。
「榮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裴兄,是我認識的好友。裴兄,她是宋大夫,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顧槿安說著還朝他擠眉弄眼,無聲的口型對出得意又炫耀的一句——
她就是我喜歡,想要娶回家的姑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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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o章祝你百年好合
原來,她就是那位名聲極好的宋大夫。
更是不久前府里小廝請來給他看病的宋大夫,也能解釋得通那天的粥給他的感覺為何如此熟悉。
那她肯定見到了自己,為何不願和自己相認,她就真的那麼不想見到他嗎,還是在嘲笑出現在眼前都認不出她的自己。
顧槿安讓自己幫忙出主意追求,說這輩子只認定她一個妻子的人也是她!
忽然之間,裴珩心口艱澀得只想發笑,他是有多蠢,才會認不出由他一手養大的小姑娘啊。
或許是他的神情過于震驚悲傷,使得宋嘉榮抬頭望了他一眼,很平靜的說,「難不成在公子眼裡,女人當個拋頭露臉的大夫是件令人羞恥的事情。」
裴珩知道她定然是誤會了,解釋道:「並非如此,相反我認為你強大到令人敬佩,更認為你巾幗不讓鬚眉。」
他震驚的是過去的自己對她的了解過於片面,也羞恥於他的偏見和傲慢。
目光平移間,正好落到吹落她烏黑髻發間的一片淺粉桃花瓣。
酈城的春天,來了。
酈城的春天,也遠比他所想像中的要美麗。
「多謝公子誇讚。」宋嘉榮倒意外顧槿安會跟裴珩認識,難不成他前面說的還有其他人,指的便是他。
既然放下了,是與不是也沒有區別。
顧槿安並不知道她們兩人認識,只是敏銳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頓時心虛的揉了揉鼻尖。
咳,他也不是存心要騙人的。
顧槿安以為他們是不熟才不說話,不熟啊,說明彼此都對不上眼緣,他也不用再提心弔膽,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他不說話,他們三個人就真的像是在表演一場啞劇。
「雖然現在還沒有荷花,不過這個時節來游湖倒也不失為一件雅興之事,裴兄,你認為呢。」顧槿安把問題拋給他。
「顧兄所言極是。」裴珩的神情極為平靜的走到船邊,任由風吹得他袖口獵獵作響,偏過臉,看向與他保持一定距離的人兒。
她今日穿了件竹綠色直襟,隨著走動間露出一抹珊瑚赫百褶裙,頭髮僅用一根髮帶系在腦後,整個人不施粉黛如清晨沾露芍藥,美得觸目驚心。
她比三年前更耀眼,也更讓自己的視線移不開。
他的指尖忽然發癢,更貪心的想要觸碰她,又壓抑著克制不去看她,「我聽說宋大夫並是酈城本地人。」
「我確實不是本地人,不過這裡很美,我很喜歡。」宋嘉榮以為他肯定不想見到她,哪怕見到她也應該是避之不及,唯獨意外的是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他既然問了,她也不會扭扭捏捏。
若是扭捏,反倒顯得她好像還深愛著他,放不下他。
顧槿安則是會錯了意,笑嘻嘻著說,「要是榮兒你喜歡,以後我一定經常帶你來這裡遊玩,等到了夏天,湖裡全是荷花才叫做一絕,書上不是有詩叫什麼荷花連夜無窮來著。」
「顧兄想說的可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1。」裴珩貼心的為他接了全句。
顧槿安笑得毫無負擔,「對對對,就是這句,還是裴兄高才,都怪我讀書的時候總是聽不進去夫子講課,要不然也不會鬧出大笑話。」
裴珩忽然想到,年幼時的狸奴也是如此,夫子在上面授課,她在下面小腦袋一啄一啄的打著瞌睡,見到他過來,又立馬坐直了腰杆,一板一眼的皺著小鼻子把哈欠往裡頭藏住,稚嫩的手指頭抓著毛筆字認真的寫著順朱兒。
等他的視線離開,又立馬像只沒有骨頭的懶貓兒趴在案几上,艱難的和困頓的眼皮做鬥爭。
他在看她。
宋嘉榮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身上,卻毫不在意的伸出清瘦的腕骨去折,離她最近的一片荷葉。
酈城的春天雖來得比其他地方遲,但春江水暖,四月份的湖泊已是荷替殘荷,一片綠意傲然。
「榮兒你是要摘荷葉嗎,這邊的生得好,我摘給你。」顧槿安說著,伸手就要去摘離裴珩較近的一片荷葉。
但他似乎忘了,他們乘坐的並非烏篷船,扁舟,而是細長的竹筏,由著經驗豐富的艄公撐著篙在前頭慢悠悠的劃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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