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是那麼的修長漂亮,骨感纖長,皮肉勻稱,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像被火燎到一樣。
「珩,珩哥哥你能慢點走嗎,嘉…嘉榮有些跟不上了。」她步子邁得小,才走了幾步便臉頰泛紅氣喘吁吁。
等離開儲秀宮一段距離後,眉心跳動的裴珩立刻鬆開握著她的手,一張臉倏然沉下來。
他分明有著更好的解決方法,為什麼選擇了最愚蠢又容易惹人誤會的一種。
臉頰浮上紅暈的宋嘉榮抿了抿唇,抬起那雙蘊含了一汪春水的鹿眼,「珩哥哥,你………」
自從她做錯那件事後,這還是珩哥哥第一次願意主動觸碰她,哪怕是隔著衣物的觸碰,都能讓一棵即將枯萎的桃木灌入生機,萌生綠芽。
薄薄的日頭下,宋嘉榮近乎貪婪的用眼睛描繪著男人的五官輪廓。
他生得實在好看,鼻樑高挺,膚色極白,鼻尖上的一顆小痣,像是強行灑在宣紙上的一滴墨。
裴珩下頜線收緊,隨後緩緩開口告訴她,「朕會立相國之女為妃。」
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明確的告訴她這件事,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掐著掌心的宋嘉榮咬得舌尖吃痛,口腔里全是鐵鏽味,「珩哥哥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難不成你想要立那個女人為後!」
除了這個可能,宋嘉榮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不會的,不可能的,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雙手負後的裴珩沒有否認,「如果朕說是,你又當如何。」
「為什麼!珩哥哥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當皇后,我從小到大一直的目標就是想要當皇后,你也曾經答應過我的。」她更想要當他的女人,成為他唯一的妻子,而且她一直以此為目標在努力。
為什麼,他為什麼就看不出來啊!
裴珩試圖要從她這張布滿嫉恨的臉上找出她幼時的影子,但,越看越失望,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眷眷失望。
曾幾何時,幼時那個會乖巧跟在他身後充當尾巴的小姑娘被宮中腐蝕了天真,良善,剩下的唯有腐爛發臭的貪慾,尖酸刻薄。
如果他當初沒有把她帶進宮中生活,而是交予其他人撫養,為她選一戶普通人家,她是否不會變成這樣?
避開她痛苦質問的裴珩斂回思緒,指尖摩挲懸掛骨腕上的一串佛珠,「朕從來都只是把你當妹妹看待。」
「妹妹嗎。」宋嘉榮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竟然不感覺奇怪。
但她想要做的不是兄妹,從來都不是兄妹啊!
天上的太陽忽然被飄來的一片雲朵遮住了光亮。
宋嘉榮踮起腳尖一把拽過他襟領,強迫他低頭,「可是,妹妹是不會和哥哥接吻的。」
此時兩人之間唇的距離,只有半指。
清風乍起,恰好吹皺一池春水。
羽睫微顫的宋嘉榮並沒有親下去,而是很快鬆開手的拉開距離,即便如此仍是惹來了男人的厭惡。
「宋嘉榮,朕說過不允許你碰我,因為你的觸碰只會讓朕感到噁心。」裴珩鋒利的眼眸一壓,內里翻滾著厭惡,腕間懸掛的佛珠更是硬生生碾裂一顆。
咬著下唇的宋嘉榮抬起鹿眼,不知所措的絞著袖口,「對不起。」
她不想要說對不對,更想要問她,是不是她的存在就讓他噁心。
宋嘉榮也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問了,他的回答肯定是毫不猶豫的「是。」
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於他,恐怕是錦繡人生中的唯一污點。
若不是她恬不知恥的愛上了,把她從地獄裡拉出來的神明,神明也不會被自私的她所累。
她知道,她就是一直知道。
越是清楚的知道,越是自卑,越是害怕,也越想要得的他的愛證明自己。
茫茫天地之間,她宋嘉榮才不會像娘親說的那樣一輩子無人所愛,無人可依,她的存在對於別人來說是災難,是厭惡的存在,她也是會有人愛,值得被愛的!
直到過了許久,一直站在遠處的水桃才上前,輕輕的說,「娘娘,陛下已經走了。」
「我知道。」宋嘉榮收回注視著他走過的那條路的視線,狀若無意的問,「水桃,你跟本宮多少年了。」
「已經差不多十年了。」水桃回。
「原來不知不覺中都有十年了,我和恆哥哥也認識了十二年,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宋嘉榮伸出手,掌心不偏不倚的接住一片花瓣。
「你說,本宮是不是個很讓人討厭的人。」否則怎麼會讓一向溫柔有禮,對任何人都能做到以禮相待的恆哥哥說出,他認為她噁心的話。
水桃搖頭,「娘娘對於水桃來說,一直是個善良誠懇的人,更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當年若不是娘娘救了奴婢,奴婢怕是早就死在淹死在那片湖裡了。」
不說她,宸極宮裡伺候的宮人有哪個在娘娘沒有入宮前不是被排擠,陷害的邊角料,若不是娘娘朝他們伸出了那雙瘦小的手,她們中的大部分人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在她們眼中,娘娘不過是性子驕縱了些,卻遠遠談不上惡毒,可是陛下卻不是那麼想的。
她自小伺候娘娘長大,也清楚的明白娘娘有多喜歡陛下,或者說是愛。
儲秀宮自從裴珩拉著宋嘉榮離開後,楚太后生怕她又會殺回來,只得加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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