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是知道这位传闻中的七皇子是大公子的学生。
可没想到,七皇子便是将来登基宝位的皇帝。
书瑶顿时眼皮猛跳。
大公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收七皇子为学生?
难不成大公子是看出了慕容深的潜质,知道他有不可限量,便决意拉拢他么?
上辈子慕容深便是大公子的学生么?书瑶并不清楚。
可……
大公子还不知道慕容深便是表姑娘将来的夫君。
想到这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再想到大公子对着表姑娘那隐约含蓄的感情,书瑶便腿一软。
她在想,如果七皇子注定便是要登峰造极的,那么大公子想必便是没有机会了吧。
其实她私心便是希望大公子离表姑娘远一点,因为大公子如今的身子都是表姑娘一手造就的,如果注定是孽缘的话,大公子还不如跟表姑娘彻底断了。
待大公子去江南之地外任时,少不了要几月,书瑶想,那便是大公子缓冲的最好时期了,那样不见面的话,表姑娘又在定亲事,说不定这便是大公子最好的结局了。
可。
书瑶突然又转念一想。
可如果她将梦境透露给大公子呢……
那样的话,大公子会不会有点胜算?
如果大公子知道慕容深便是表姑娘的夫君的话,又会怎么想?
书瑶脸色微白,她的脑袋乱成一团,她收回余光,对着主子们行礼。
看见慕容深,即使眼前的翩翩少年看起来温润而泽,如春日的柳条、竿身修长且挺拔的翠绿青竹。
可书瑶满心恐惧和敬畏。
毕竟这是将来的天子,他凶残成性,让百姓怨声载道的,想起那些画面,她当然怕。
书瑶面色如常地对着各位主子行礼。
慕容深当然没去注意他,他现在满眼只有向他走过来的谢家表姑娘。
阮凝玉穿着一袭月牙凤尾罗裙,紫色羽纱披风衬得她高贵无双,微风吹进厅堂,薄纱飞舞,她的袖子如果再近一些的话便会被吹在他的身上,而阮姐姐身上淡幽的香气也传进了他的鼻子里。
眼见阮姐姐靠近,慕容深下意识地起身,想去扶着她。
他觉得他的阮姐姐天生便高人一等,就连走路也不需要走路的,她生来娇贵,她应该是娇弱无骨的,就连走路也有奴仆来搀扶,不,阮姐姐不需使力气,她出行应让奴仆用轿子来抬着她。
慕容深觉得自己就算跃升了,就算他穿着锦衣华裳,可他骨子的奴性还是没有改变。
他想伺候着阮姐姐,他想给她梳头、捶腿、打扇、提裙摆、牵马绳,或许他骨子里便是贱的、下等的,是掉价的,可他一开始就是这样讨好阮姐姐的,他当时接触的世界太小,只知道做这些的话便能引起阮姐姐的注意力。
他怕有一天她便不可怜他了,就不过来看他了,所以低贱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当时鼠目寸光,恨不得霸占着阮姐姐周围的空间。
他当时以为阮姐姐对他最好了,也最疼他了,就连了他生病了她也守在榻前,端着汤药喂他。
所以待阮姐姐在文广堂又善意地帮助了另一位小太监后。
慕容深便慌了,他才现,阮姐姐可怜他,亦会去可怜同情别人,这个现几乎快击垮了他的意志。
后面,他又现阮姐姐身边出入的都是那些出身高贵的王孙公子,个个都比他优越,尤其是那个没边界感的沈景钰,仗着跟阮姐姐认识得早,便一直恬不知耻地缠着阮姐姐,还想对她动手动脚的,当时慕容深就在角落里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沈景钰。
当时有人偷偷告诉他,沈景钰其实是他的表兄弟,但沈景钰比他高贵多了,他也远远没有身份跟沈景钰称兄道弟的,不仅不能提及,还要尊称一句沈小侯爷。
眼见当时沈景钰过来凉亭的时候,他的唇说话时几乎要贴近阮姐姐的脸颊,还一边想去碰阮姐姐的手。
慕容深当时气得想杀人,恨不得扑过去咬沈景钰的肉。
冯公公都要吓死了,忙拉住他。
说他不能去,还捂住了他的嘴,怕他惹出事端来。
慕容深很生气,他为什么不能去?!阮姐姐对他最好了,难不成他就这样亲眼看着沈景钰占阮姐姐的便宜么?!
那时的冯公公死命地将倔成一头驴的他给拽走,就怕他冲撞了贵人,惹怒了沈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