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靠不住,连娘也靠不住。
而如今,三十岁的她,来救那时候无法体会其中深浅,无法拒绝倾轧强权的十五岁薛闻。
薛阮阮喜不自胜,胸膛内因为薛闻描述的场景而激烈地跳动,她要用帕子才能掩饰自己的雀跃。
薛闻想明白,如释重负。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连圣人都分不清楚,何况她这般凡人。
她只想……别白活一遭。
薛闻抬起头,睫羽轻颤,酒窝弧度越发大了起来。
像嫩生生的花苞一般胆大,愿意迎接风雨;又像已经成荫的松柏,扎根其中,稳稳当当。
这么近的距离,足以一眼看出薛闻并未施任何脂粉,可她那精致的五官如同被细细描绘过一般增加了明媚。
“姐夫身边只有姐姐一人,该自始至终两心相悦,绝无旁人,可若这般情深,人走茶凉,岂不贻笑大方。”
若真情深义重,非她不可,自该守身如玉。
何必空叫她做了陪衬,赔了一辈子。
什么叫做若这般情深,走后若依旧茶凉,便会贻笑大方。
薛阮阮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变更,电光石火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一旁的薛夫人却已经听出来薛闻话中意思,但转念看着薛闻这模样又觉得自己多想。
在她看来——薛阮阮病重,命不久矣这件事除了她们母女二人之外,就连她的丈夫都不知晓,捂得严严实实。
更何况一个小小庶女。
今日听了女儿意思带薛闻过来也什么都没提,毕竟她不愿意抬举薛闻。
难不成,这话真是单纯的祝福?但怎么听起来,就是不对味。
薛闻话说完,自觉已经拒绝。
更何况,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嫁给姐夫做继室是她烧高香才能得来的运气。
现在她有眼不识金镶玉,大路不走偏走小路,已经表达了艳羡姐姐姐夫珠联璧合的感情,并不愿意插足其中。
已经骂了她没有眼光,那就不能再骂她有福不享了哦。
薛阮阮只是沉浸在薛闻给她的美好幻想之中太久,所以反应较薛夫人慢了一些,但她又不傻,转念也就明白过来。
但她看着薛闻说完后继续用膳的样子也不生气。
美人拥有着一些特权,更何况这位妹妹说的话实在动听。
她看着薛闻用膳虽然并没有狼吞虎咽,但下手的速度极快,嘴巴鼓鼓的。
和她一样,像小时候林中见的小松鼠一般,夫君最喜欢用这话来夸赞她。
让她这个食不下咽的人都觉得看薛闻用膳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