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相信这腐坏臃肿的朝廷?”曹安反问了一句,对于站队,他根本不需要犹豫。
看看眼前痛苦嘶吼的三阳,或许他看着的确如同疯魔,但青衣署不也在努力的压制他嘛,这份责任,青衣署是做到了。
反观朝廷。
刑部侍郎多面间谍,工部员外郎制作人瓶,六扇门捕快受贿帮凶,斩妖司校尉勾结黑役,大理寺少卿贪功冒进……
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这大兴哪怕是一颗擎天巨树,这树心也已经开始腐朽了。
梁奇峰摇摇头,语气沉重而缓慢:“或许这棵树的腐朽,远比你想的要严重,因为它的根,也已经坏了。”
根已经坏了?
“你的意思是……当今圣上……”
“十年前的大兴,万国来朝,是如何的繁荣强大。可惜啊!人心终究是会变的,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
“十年前?长天门一战?那一战到底生了什么?”
曹安很想知道当年的细则,可惜所有参与者都守口如瓶,包括眼前这位提司大人。
梁奇峰微微看了一眼应火绒,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把话题,重新扯到了三阳身上。
“三阳年仅8岁之时,便惨遭一伙贼人灭门,全村311口,除了他无一生还。”
“贼人不杀他?”
“不,是贼人也死了,32骑全部殒命。”
“有高人相救?”
“是三阳动的手。”
……
惨案生的那晚,也是同样的骤雨雷鸣。
年仅8岁的三阳,眼睁睁的看着家族亲人被屠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后来生了什么,但根据赶去救援的佛门长老说,当时的三阳,宛若邪灵附体,全身冒着黑气,狰狞如邪魔。
根据伤口判断,他们有理由相信,那伙贼人就是三阳亲手撕碎的,只是这股力量的来源,不得而知。
之后佛门长老怜其孤苦,将他收入佛门,希望以佛意化解邪气,可惜效果甚微。
随着三阳日渐长大,性格也变得不可控。
佛意高昂时,待人从善。
邪意高昂时,狰狞如魔。
不得已,佛门只能让三阳入红尘历练。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入了荒狼军,在战场上泄杀意,才终究平息了这股邪灵之气。
“可惜,将军在十年前退下来了。”
曹安听完这个故事,也知道了眼前的麻烦,难以处理的缘故。
从战场上退下,就代表体内的狂暴邪意,无法再通过杀戮泄,只能靠自己压制。
别问为何不换支队伍继续从军,因为他把自己看做了荒狼军的一份子,忠诚,在这些军士看来,比生命更重要。
只是如此一来,每到雷雨之夜,那晚血腥的悲惨记忆便会被唤醒,体内的邪意疯狂滋生,无法自抑。
哐霹!
“吼!!!”
又是一道雷鸣电闪,三阳身上的黑气暴涨,一朵鬼纹浮现于印堂上,张开嘴,竟有数十只怨灵从他嘴里飞出。
身侧的应火绒早有准备,身体燃起了熊熊烈焰,背生赤狐虚影,跃空而起,一爪一个全部拍散。
这场面,就像是一个重病之人,每到雷雨夜便会作,同僚们总要时时提防,尽力的帮其抢救。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就没别的办法吗?”
“有啊!这不是尝试过了嘛。”梁奇峰将手中的纸页,还给了曹安。
看这位的脸色,一会青一会黑的,好半天才用略带羞耻的语气,问道:“若是我告诉你,这伴尸是取回来,种三阳脑袋上的,你信吗?”
“信啊!”
“什么!!你相信了?”梁奇峰惊愕的看向他。
如此离谱的借口,其实梁奇峰自己都不信,曹安竟然信了?
“因为我之前就听他和小九聊过,要把头埋土里种,多颗种子,很奇怪吗?”
“……”
道门有三聚顶,佛门有净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