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便是要問一問裴時行可否有到皇兄面前胡言亂語。
沒有自是最好。
倘若真有,必要之時,她想同皇兄商量,能否將他趕回河東老家。
長公主無比渴望此時能有外邦覲見,最好那外邦的王孫貴戚能對裴時行一見鍾情。
屆時大周便慷慨地成就這段異國姻緣,她也能將禍水東引。
裴時行還能憑藉西使異域,以此身為外邦效順、社稷安穩立些功勞。
可這終究只能是她的幻想。
長公主深知皇兄對裴時行的器重。
因此,她只能旁敲側擊一番,看皇兄究竟是怎麼治的裴時行。
予他的懲罰是否過重,這才令他病急亂投醫,妄圖自她這裡取得原諒。
只是長公主今日來的不巧。
皇兄一大早便詔三師入殿議事,一直不得空閒,她只好告知皇嫂,再轉述皇兄便是。
左右無事,長公主不再準備多留,打道回府。
只是她不知,勞她今日特地進宮一趟的罪魁禍,此刻也在宮中。
第6章糾纏
立政殿中氣氛肅穆,方才唇槍舌戰的硝煙似乎仍未消散。
三位老臣已先行離去,殿中只留下裴時行君臣二人。
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論辯,裴時行並未鬆懈神志,緊擰著眉,仍在思索方才所議的鹽鐵使一事。
孫太傅年高望尊,適才卻言辭激烈,幾乎是毫不留情地駁斥了置鹽鐵使的計策。
可裴時行其實很能理解。
這位老臣已經為周朝殫精竭慮了整整三十年,他曉得孫太傅的顧慮何在。
大周初定之時,百廢待興,官家奉行與民休息之策,不少大商巨賈趁政道寬鬆之時,壟斷鹽鐵,大肆斂財。
哪怕後來的君主逐漸顯露鋒芒,有圖興之舉,但終究難以撼動這些撐大了胃口的商賈。
是以到如今,官府與民間實則心照不宣,各退一步,表面上形成兩相得利的共贏之勢。
實際上就是官私並行,誰也無力去撼動誰。
今上若真要下力氣革,殊為不易。
從選官任官、人員調配、更律法,再到民間輿論。
在哪一處該妥協,哪一步又要走得無比強硬——這所有的一切,都要求陛下必須將每步棋走的准,拿捏住分寸。
否則便是滿盤皆輸,勢必會引起朝野動盪。
孫太傅自是知曉關節厲害之處,所以才不顧情面,直言反對。
只要因襲陳策,便可無功無過,求的便是無過二字。
可裴時行卻以為,眼前這局必須要破。
如今大周四野靖順,八方來朝,可這盛世榮光背後,矛盾已然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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