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悸和焦躁伴着三更的到来越来越强烈,最后几乎到了一种坐立难安的程度。
没了办法,时易之只好漫步出了院子,打算在竹园里头赏赏月散散心。
可风也喧嚣,竹也吵闹,扰得他不得安宁只想躲开,最后躲着躲着,又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花锦院的院门口。
只见那院门还半开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时易之其实也是不想去的,但来都来了,就还是悄声地进了院子。
白日里清扫的下人都不见了踪迹,只余开得正盛的花还在薄薄的月光下打闹私语。
时易之转身合上了院门,抿着唇放轻了步子,悄声敲响了主屋的门。
“寒公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冠寒从里面探出了一只眼睛,在确认来人是时易之之后,立刻把门拉开了一道可供人进去的缝。“快进来快进来,别让人给瞧见了。”
“好。”时易之的心也提了起来,压着身体从门缝钻进了屋里。
进去之后,又有些不明所以地说了句。“应当是没被人看见的。”
“那就好。”冠寒点点头,严肃认真地嘱咐道:“天亮之前你就得回去,知道吗?万不能给人现了!”
说完,两人就莫名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没曾想从前的一句戏语,如今却成了真。
这下,倒真的更像是在偷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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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还有些不适,但在花锦院睡了几日后,冠寒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反正白日里走动也没人会说什么,而入夜之后,他可以悄悄地摸去时易之的院子,或是时易之不小心漫步到花锦院门口来。
仔细算来,和当初他睡在“幽篁里”也没太大的区别。
总之,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琐事一件一件地解决。
加上冠寒生了场病又换了个院子,时间也莫名变快了许多,距离上次清灯海节转眼就过去一月有余了。
十一月下旬,挑了个晴朗的好日子,冠寒终于要跟着时易之去见时父时母了。
为了这一天,冠寒做了诸多准备,期间拉着时易之和时永朔不知演练了多少遍见面时的场景。
兴许是怕说错话,还将准备说的应该说的给亲手写在了纸上,来来复复地读了许多遍。
最后已经到了他说上一句,时易之能接上下一句的程度了。
到底是为了他们的事,时易之不好多做阻拦。
只能不停地说“万事有我在”和“莫担心”这样的话来宽慰冠寒。
而实际他自己,其实也被带得生出了许多的紧张和焦躁,唯恐会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才现与他们二人设想的都大有不同。
“来了?”丁安荷起身笑迎,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眼神。“你们来得正好了,今日刚得了一些柿饼,甘甜软糯很是不错,都尝尝吧。”
时献端坐在主位上,腰背挺得很直,听了丁安荷的话也讷讷地跟了一句。“不错,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