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还会一起在风筝上画一些笑着的小人,很是逗趣。
那时候的自己对游漓简直是百依百顺,一是这孩子实在跟萧落长得太像,见到他就像见到了萧落小时候的样子,二是他实在是聪明伶俐得很。
只是自萧落去世那天开始,他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般,就再也没心情陪孩子玩了。
游蔚然帮那孩子将风筝放好,又给他买了一包糖,背手转身回家时,却见到游澴端着碗冷冷看着自己,那副表情不言而喻:父亲对别人家的孩子竟然比对自己的孩子要好上百倍。
游蔚然避开游澴的眼神,闷着头回房。
在房中,他思忖了一个时辰,终于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小鱼儿,爹爹错了。
爹爹不该骂你的朋友,平日里也不该对你态度这样差,那日更不该对你下手这样重。
对不住,等你好了,爹爹亲手教你练剑,好吗?
请原谅爹爹。
他吹干墨迹,将信纸小心折好,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将信纸再次展开,在后面画了一幅小画,上面是一个大人拉着一个小人在放风筝。
游蔚然将信纸塞到一个信封里,然后带着那封写好的信偷偷摸摸走到游漓房前。
恰巧房中无人,他来到游漓床边,将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掖在游漓衣襟里,手摸了摸游漓的额头,皱眉道:“怎么这么热。”
而后,他点住游漓几道穴脉,用内力帮他按了按穴位。
只见游漓的睫毛此时扇动了一下,似乎哼唧了一声,游蔚然吓了一跳,猛地施展轻功从床边窜到门口。
差点撞上刚要进门的游涛。
游蔚然指着游涛被自己打得仍有些青的嘴角,道:“你……我……”
游涛道:“父亲,游漓烧的不行,你且先让一让。”
此时,游漓醒了过来,口中喃喃道:“好渴,好干……”
游涛跑到游漓床边,忙用木勺取了点茶碗中的水,送到他的嘴边。
游漓喝了几口水,睁开眼,看见游涛,道:“大哥,我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游涛骂道:“醒了就是醒了,什么死啊活啊的!你只是睡了七日而已。”
游漓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偶尔醒来一瞬,却立马又跌回梦中。
“醒了,就要好好反思一下!”游蔚然突然在门口叉着腰,对游漓大声道。
游漓本来已经把晕倒前说的什么话都忘记了,此时游蔚然的话在自己耳边一震,方才想起,原来自己昏倒之前与父亲大吵了一架,这老头狠心将自己的异术废去了。
游漓想到这一层,“呼”的一下用被子闷住头,躺在床上,背过身去,不愿搭理游蔚然。只是这一下牵扯到了被竹鞭抽过的伤口,他咬住被子忍痛。
游蔚然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道:“你还好意思同我拿大,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说着佯装咳嗽,走出了房门。
游涛在旁道:“他走了。”
游漓把被子掀开,游涛又摸了摸游漓的额头,道:“奇怪,你怎么忽然不烧了,刚才明明很热的。”
游漓坐起身,咕嘟咕嘟将茶碗中的水喝了个精光,递给游涛,道:“再来一碗。”
游涛忙又起身给他倒了一碗水,递给他,口中喋喋不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几天你连日烧,出汗不止,把衣服都能浸透了,我每日都帮你换三身衣服,”
而后忽然抓住游漓,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还疼不疼。”
游漓会意,他当然知道游涛的意思是自己被封了异术的气脉之后,感觉如何,于是他盯着站在窗台上的一只杜鹃,凝聚意念,默念咒语,比划指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