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礼颜默不作声地拼着城堡,小小的积木摁得吧嗒作响,像是某种泄。
小猫也不吱声,就默默地蜷在小孩身边陪着,注视着他拼城堡的全过程。
过程中,卧室的门被敲过两次,第一次是保姆给小孩和小猫送饭,第二次是她将餐盘取走,再送点饭后的饮品和水果。
全程基本没有声音,更不用说对话。
保姆哪怕抓住机会和段礼颜对视,想开口时,小孩也会马上低下头,一言不。
哪怕是吃饭过程中,妙妙这边啃猫粮吧唧吧唧地,段礼颜那边也安安静静地,几乎没多少声响。
让妙妙险些要怀疑这孩子的年纪:
怎么我记得别家孩子这个岁数,还戴着口水兜被喂饭,坐在积木前扔两个颗粒就起身跑了……
段礼颜已经可以这么优雅地独自进食,还盲拼积木专注这么久?
它想起段知影被描述的童年时期,似乎也聪颖得有些逆天。
不愧是姓段的。
段家真是不养闲人。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天色由正午的亮白,转为午后逐渐掺了金黄的暖光。
段礼颜停了手,坐直身,妙妙探头,远远就看见原地拔起一座参差错落的塔楼城堡,透明的温室与海岸的礁岩景观精致。
小猫还来不及喵出声夸奖,就见段礼颜一抬脚,把那城堡踹飞出去
啪咚!
积木砸在墙面,拦腰截断,切面的颗粒碎了一地,劈里啪啦四散弹开。
妙妙被吓得险些炸毛,飞机耳耷拉起来。
它看向段礼颜,只见小孩像是被魇着了,仇视般蹙眉盯着那座本漂亮的城堡,好像这城堡不该存在。
不被见证的成果不该存在,不被注视的奇观不该存在。
孩子凝望自己作品的视线,实则也在凝望他自己
不该存在的。
或许还有自己。
“呜嗯……”妙妙小小的心脏被揪得难受,它险些被难过淹没。
它先是凑到段礼颜身边,尾巴尖尖扫过小孩露出的膝盖皮肤,让孩子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与陪伴。
果然,被魇住的孩子猛然回神,转头看向小猫,表情一怔,似乎才记起它也在这里。
而后,小猫踱步到那座破碎的城堡边,心疼地用脑袋顶蹭蹭,就像它平时蹭人,用这个操作表达对人类的喜欢一样。
它直白地表达着它对这座城堡的喜欢,对这种城堡的欣赏,从而,认可建造了这座城堡的人
段礼颜。
你的城堡很好,你也特别特别好。
好在,小猫的心意,成功被段礼颜接收到。
小孩膝行着爬到城堡边,重新把底座扶起来,沉默着把掉落的颗粒捡起来,重新摁回去。
这回,力道比最初轻了不少。
没有那种吧嗒吧嗒的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