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打断这副温情场面的,是孟阔的嚎叫。
“嗷!”他抓耳挠腮,江骞的那句话仿佛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到底伤哪儿了?!”
他拉起孟绪初两只手,双眼快扫描:“手还在……一二三四五……指头也完好……”
他说着猛地一惊,像脑补出了什么巨大的悲剧,蹲下来掀起孟绪初的裤管,孟绪初甚至都能感到他手的颤抖。
“嗷啊!”孟阔爆哭,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太好了!不是假肢!”
孟绪初:“……”
江骞扶额,王阿姨惊吓。
狗狗们:“…………”嫌弃!
一行人在外哭哭闹闹不自觉忘了时间,直到雨势渐大,不断有雨丝飘进伞下,众人才猛地回神,簇拥着把孟绪初带进屋子。
孟阔全程挽着孟绪初的胳膊,絮絮叨叨说着最近生的事。
“本来以为你不见了穆家那群人会得意上天,结果不是,他们找不到你的尸体好像紧张得不行,穆世鸿一下子老了好多岁,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底下人也不安生,一开始还互相看眼色,差不多两周过后吧,坐不住的人多了,好些开始私底下站队那边儿……”
“我按你说的没有声张也没有多管,就装作不知道,但都记着呢,什么人搞了什么小动作,名单全在我那儿,回去你看看……”
“还有,”孟阔说着严肃不少:“你回来没特意封锁消息,现在那边应该全都知道。”
咖啡杯唰地落地,碎片飞溅,深黑的咖啡液浸湿老旧的木桌地板,晕开一片水迹。
于柳紧张地捏着手指:“他回来了?”
穆海德蹙了蹙眉,似乎很不满意她这种沉不住气的性子,板着脸并未理会,挥了挥手让女佣来清理地板。
穆世鸿拍拍于柳的手背,“别紧张。”他转而看向带来消息的管家:“消息准确吗?”
“不会有错。”管家平静道:“他这次回来不算低调,不少人都收到了消息,孟阔也在两小时前匆匆离开,现在……”管家笑了笑:“应该在其乐融融地享受晚餐。”
“那现在该怎么办?”于柳坐立不安:“要是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他会不会报复我们,他一定会弄死我们”
“住嘴!”穆海德怒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他跟你一样蠢吗?让你找辆重型货车撞死了一了百了,你偏要选个中型的,还说够了够了,你看他死了吗?!只有你蠢死了!”
“我……”于柳涨红了脸要申辩。
穆世鸿按住她的手,对穆海德赔笑道:“小柳她只是心软。”
穆海德没好气地闭上眼。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于柳欲哭无泪:“主意是大哥你出的,但事儿都是我们做的,那绪初回来第一个就找上我们,大哥你可不能什么都让我们去扛啊”
“小柳!”穆世鸿厉声呵止,讨好地看向穆海德:“大哥你别听她胡说,她这是紧张坏了,我们当然都是心甘情愿为你做事的……”
穆海德没说话,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又缓慢移到于柳身上。
他年纪不小了,眼白浑浊泛黄,目光却仍旧锐利,带着寒津津的暗光,让于柳下意识抖了下。
半晌他移开视线,招了招手,管家便会意地弯下腰。
“带点补身子的去那边看看,”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管家一眼:“要是绪初身体还行,就转告他来参加明天的股东大会,毕竟集团还有一半都在他手上呢,既然回来了,公司也离不开他。”
管家眼珠转了转,恭敬地颔了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