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停车场面积不大,是仅供自家人使用的私人车库,穆蓉搭着小秘书的手跑得气喘吁吁,觉得心脏一个劲儿直跳,忍不住问:“绪初他、他什么时候有哮喘啦?!”
“不知道啊!但听说,好、好像是过敏?”
“过敏死人吗?!”
“不……有时候也可能……”
穆蓉又差点晕了。
跑着跑着中途还被一人了。
穆蓉指着前方拎着大包的白色残影,“那谁啊?”
秘书:“咱的医生!”
穆蓉当即觉得心尖拔凉拔凉:“医生、医生都跑这么快……”
在她的认知里,医生见惯生老病死,是最淡定的人群,医生都急了怕是不大好了……
穆蓉咽了咽口水,不由分说脱下高跟鞋,直接疯跑上前。
她是真怕孟绪初交代在这儿。
那可是孟绪初啊!在这个关口,在她的地盘,孟绪初要是出了事,八成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下的手。那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穆蓉赶着最后一刻跳上那辆保姆车,车门砰地合上,飞开出去,把她掀得头晕眼花,拨着头爬起来,就在后座看到了孟绪初。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孟绪初却比她喘得还厉害,靠在江骞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着,极为艰难地汲取着氧气。
每一次呼吸,穆蓉看到他薄薄的胸膛凹下去很深,却半天都回弹不起来,好像那些空气进不去出不来,连肺也被抽成了真空。
江骞一刻不停地给他揉着胸口和脖颈,但他额角和颈侧的青筋仍然暴起,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医生扒着他的胳膊打了一针,又找出个小型制氧机,往他鼻腔里塞上鼻氧管。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孟绪初似乎好些了,至少胸腔不再痉挛,但看起来仍然呼吸困难。
穆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慢慢挪进些,焦急问医生:“怎么不把那个、那个吸嘴儿给他用啊?”
医生茫然抬头,反应了两秒“吸嘴儿”是什么,无可奈何道:“我们这里没有支气管扩张剂。”
穆蓉大惊:“那怎么办?!”
医生实时监测着孟绪初的血压心率,摇摇头:“目前看上去不算太糟,先吸着氧吧,一切只能到医院再说了。”
“这、这……”
穆蓉不懂这些,虽然焦头烂额,但也只能听医生的。
她稍稍凑近些,伸了伸手又不敢碰孟绪初,只能轻声地问:“绪初啊……还行吗?”
孟绪初没什么动静,整个人都倚在江骞怀里,脸色一片煞白,冷汗浸透鬓,微张着嘴唇不断急促地倒吸着。
江骞托着他的下颌,让上身微微前倾保持坐姿,但他的呼吸似乎总调整不过来,时不时就哽一下,然后喘息得更加费劲。
江骞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胸口,不断在他耳边低声哄着什么,声音听不出慌乱,眉头却越皱越深。
穆蓉隐隐能感受到他身上有种无形的压迫,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却让穆蓉下意识挪远了些。
这时孟绪初却掀开了眼皮,他似乎恢复了些意识,无焦距的眼珠转了转,看向穆蓉,气息很弱:“……您、您怎么……”
穆蓉连忙拉住他的手,觉得这孩子掌心都是凉的,给他搓了搓,抖着嗓子说:“姑来看看你啊……没事儿的别怕啊……”
孟绪初很轻地笑了下,觉得看上去明显比他怕得多。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出一阵呛咳,江骞揉着他的胸口,紧张道:“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