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一臉驚恐地看向他,仿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我們地方台的春晚,」謝宇川解釋道,「特搞笑。」
白榆勉強接受了,然後謝宇川從手機里找了個語言類合集投屏到電視上,幾乎都是十幾年前的節目。
好多都是白榆當年看過,至今在網上依然很火的段子,謝宇川不時模仿幾句裡面的方言或是特定詞彙,白榆也不由得跟著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倒在沙發上了。
白榆所在的地段並非全天供暖,一般到了下午該下班的時間才會運行。
好在半杯紅酒下肚,白榆身上愈發暖和起來,不多時連腳底也逐漸泛起暖意,一看時間,竟已是下午五點多。
白榆抱著個抱枕慢慢從沙發滑坐到地上,背靠在謝宇川自然屈起的腿上,借著酒勁肆意地笑著。
謝宇川以為他醉了,連忙去撈,反倒被白榆抓住手腕,順勢拉著也坐到了地板上。
「怎麼了?」謝宇川輕輕擦去白榆額角的薄汗,柔聲詢問,「醉了?」
白榆搖搖頭,語氣慵懶又拖沓,「舒服。」
謝宇川輕笑。
「真的,」白榆把頭靠在謝宇川肩膀,酒杯輕輕碰上他傾斜的杯沿,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我從沒想過在下雪大雪的傍晚還能坐在溫暖的客廳地板上,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著小品。」
明明不合時宜,甚至是矛盾的,可卻又那麼肆意,讓人渾身舒爽。
謝宇川仰起頭把杯底的酒一飲而盡,手指偷偷在背後繞著白榆的發尾。
「我家裝修的時候重鋪了地暖管道,比你這還要暖和。」
白榆手掌撐地,面向謝宇川坐直了身體,直勾勾盯了他半晌又慢慢滑到他懷裡,小聲嘟囔:「你不要再勾引我了,你這個白蛇精。」
謝宇川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湊得更近了些,就聽白榆念叨著什麼妖精、雄黃酒之類的,忍不住低頭吻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唇,吞下了他撒嬌似的胡言亂語。
白榆不甘心地在謝宇川的唇瓣上咬了一下,惹得男人瞳孔驟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醉了的白榆比平日裡主動許多,可相對的是反應也變慢了不少。
他本就靠坐在謝宇川身前,這樣的親吻姿勢讓他不得不向後仰著脖頸。明明可以轉過身來正面對著謝宇川,可卻偏偏選擇把最敏感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外。
謝宇川的手掌在白榆纖長的頸子上溫柔的撫摸,感受著不明顯的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些。
白榆本就渾身發熱,這下更是連額發都被打濕了,睫毛輕微顫抖著,嘴唇上一片潤澤。
謝宇川看得呼吸一滯,緊接著一個克制的吻就落在了白榆的頸側。
隨著白榆呼吸的起伏,皮膚下的脈搏跳動變得越點越清晰,謝宇川不敢在那上面留下印記,只是在那個位置上不停舔舐。
動作間,謝宇川的手不知何時鑽進了白榆的衣服里,被碰觸到的地方像是帶著火的溫度,惹得身下人不由得發起抖來。
此時的白榆就像是一塊讓人垂涎欲滴的糖果,撥開外面那層糖紙,才發現裡面是香醇濃郁的巧克力。
似乎是因為溫度太高,巧克力和頂端已經開始融化,一口咬下去後赫然發現巧克力居然還是酒心的,沒來得及品嘗就流了謝宇川滿手。
謝宇川不嗜甜,之前戒的糖在認識白榆之後全都補了回來。
謝宇川從前也沒吃過酒心巧克力,沒想到味道竟意外好吃,本來還想留著慢慢品嘗,可這芯里的酒味越來越醇厚,讓從不貪酒的謝宇川也欲罷不能,直到巧克力化作一灘水,酒也灑了一地。
華燈初上,工作的一天的人們休憩在各自的家裡,享受著夜晚的靜謐。
唯獨白榆家裡一片昏暗,只有衛生間裡亮著一盞明亮的燈光。
白榆躺在不算特別大的浴缸里載浮載沉,有些不適地半眯著眼,出口的話碎了好幾瓣。
「川兒…嗯…眼睛…太亮了。」
「嗯。」謝宇川低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抱著白榆坐起身時盪起一陣水波,水流從浴缸邊緣嘩啦啦淌了一地。
謝宇川掐著白榆軟塌塌的腰把他從自己身上轉了個方向,他仰靠在浴缸里,自下而上地注視著被迫坐直身子的白榆。
被水打濕的頭髮用手梳在腦後,唯有幾縷不聽話的還垂落在前額,濡濕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是被雨水淋濕的蝴蝶,艱難地撲動著翅膀。
酒精浸染過的眼眸,比平日裡少了一絲清亮,多了些說不明的韻味。
謝宇川眼神幽暗,在水下屈起一條腿順勢往上一頂,之間原本快要睡著的白榆眼睛瞬間睜圓,嘴裡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軟倒在謝宇川胸前。
謝宇川攬住他的背不停安撫,手上的動作溫柔,反而水面泛起洶湧的波濤。
白榆嗚咽著說不出話,只能哼唧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謝宇川倒是一反常態說了不少的話,可細聽都是白榆不愛聽的。
「星星,你好甜啊。」
在謝宇川又一次咬著白榆的唇說出這種渾話的時候,白榆終是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白榆自以為下手不重,可清脆的聲響讓他懷疑是不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腦。
指尖輕輕戳在泛紅的胸口,白榆小心翼翼辯駁:「都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