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悦随便选了一支短箭,她脚上的鬼爪随之松开。
然后所有的人头壶就像疯了似的在四周快游走起来。
这些人头壶移动起来度飞快,几乎形成一道道黑色残影,在场目力能够跟上人头壶的,只有桑悦和沐庭筠。
但桑悦的目力就算能跟上,也看不清,因为飞起来的丝把人头壶的脸都挡住了。
她也不知道投哪个壶是对的,只能盲选。
于是她随便选了个人头壶,眼睛紧盯着,然后迅掷出短箭。
眼见着短箭精准入壶,那人头壶却弹跳了一下,把短箭弹了出来。
桑悦反应极快,迅操控水流卷住那个人头壶和飞出的短箭,本来她想直接把短箭插进那人头洞里,但是看见那人头涕泪横流地哭叫的样子,感到于心不忍,于是转变为把短箭轻轻放进去,用水流将那颗人头壶轻轻放回地上。
人头壶立即不哭了,苍白秀美的男人脸含泪朝桑悦笑了笑,喊道:“壹号行酒令,执笔做祝寿诗一,需得场中人半数以上称赞。不行酒令者必死,行酒令但未成功者受惩。”
两名侍女捧着纸笔来到场上。
两名少女分别抓住卷轴一端,摆在空中。
桑悦用笔舔了墨,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写起来。
不少人被她的行草惊艳了一下,之前听她言语做派,只觉得她是个粗俗无礼的人,没想到她还真会写诗,而且书法这么好。
如甘遂、沐戈涛等和桑悦站在一边的人,当然直接夸好。
沐清枝和沐息尘为了对外营造自己善良的形象,也只能说好。
而沐雨微那些看不惯桑悦的人,都说不好。
剩下的不认识桑悦的,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也有的不说话。
最后,轮到沐庭筠时,竟形成了一个平票局面。
也因此,沐庭筠这一票就格外关键。
桑悦看向沐庭筠,后者淡淡扫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字说:“很好,桑悦堂妹妙笔。”
狐狸夫人娇柔地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无聊的酒令怎么还留着?”
神乐观主道:“胡夫人说的是。”
他将手里的烟斗在桌上敲了敲,被桑悦投中的那人头壶顿时原地爆炸,形成一摊黑红血泥,魂飞魄散。
其他的人头壶们都吓得瑟瑟抖。
“你找死!”桑悦愤怒至极,抬手就要召出字灵。她知道一定是人头壶给她喊的酒令过于简单,引起鬼怪们的不满,才遭此大祸。
沐庭筠道:“桑悦堂妹,冷静。”
桑悦用难过又倔强的眼神看了沐庭筠一眼,忍了下来。
鬼爪再次牢牢抓住桑悦的脚踝。
接下来是沐庭筠投壶,他凝霜让人头壶们的度变得缓慢,投中了其中笑着的壶。
笑脸人头壶喊道:“2号行酒令,给柒号盖盖头。”
柒号是沐清枝,她脚上的鬼爪把她也松开了。
沐清枝盈盈欲泣地看着沐庭筠:“庭筠堂兄,这不合礼法……”
沐庭筠并不看她,只看着侍女呈上来的红盖头。他把盖头拿起来,只见这块刺绣华美的红布沉甸甸的,正不断渗着血,一滴滴地往下淌。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个邪性至极的邪器。
沐清枝脸上楚楚可怜,心中则暗自提防,如果沐庭筠要给她盖这个,那她就只能对他施展媚珠。
沐庭筠看了盖头片刻,把自己左手攥成拳头,将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左拳上。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红盖头就陷了下去,好像沐庭筠的拳头融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