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迩跟威尔士总裁和奥克副总开了个视频会议。挂了电话,他走出书房,往楼上抬眼瞧了瞧。
楼上书房房门紧闭,半点声音都听不见。
沈迩汲着拖鞋走近厨房,将煮热红酒的材料准备了两份。
四月初,北京尚存寒意。给谢至峤做的那杯没放糖,多放了几颗草莓。沈迩看着过翻滚的酒红色暗笑,热红酒放草莓,他为了哄谢至峤也算是花样百出。
端着酒杯上楼,走的很慢,脚步故意弄出些动静来。
两杯酒在手,沈迩没敲门,直接进了屋。谢至峤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腮看电脑,神情严肃。
如果沈迩进屋的一瞬间,谢至峤看过来倒还能再装一会儿。怪就怪他自己心虚,其实早就听到沈迩上楼的声音,故意不看他,眼睛直盯盯着屏幕。
沈迩从桌前绕到侧方,放下酒杯,将富满草莓香气的那一杯推过去。谢至峤扫了一眼,姿势不变。
沈迩又掏出一张薄纸,避开酒杯,径直放在谢至峤眼前。
谢至峤再扫一眼,赫然是【离职申请】四个大字。
他犹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挪开视线,端起酒杯咽了两大口。拧着眉,放下。
沈迩没什么哄人的经验,以为给谢至峤亲手做一杯热红酒就算是开场白了。他说:“我加了草莓,不好喝吗?”
谢至峤冷声说:“酸的要死。”
沈迩垂眸看他脾气,忍不住说:“死之前先把字签了。”
楼上书房没有碎纸机,不然谢至峤高低要当着他的面把这张破纸碎了!
也不管只喝了两口的热红酒和亲自上来哄他的沈迩,他站起身。
沈迩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
谢至峤像被针扎了一下,弹起来,低吼:“沈迩,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内部流程早就走完了,签什么签?让你新老板给你签去!”
嘴上这么说,又任由沈迩握着他的手腕,没挣脱。沈迩靠近他,抬手又抚上谢至峤的胸膛。
他将人转过来,用手指摸开谢至峤眉间的阴鸷,说:“我告诉你有意希沃制造的那周,你不是已经气过了吗?”
向a1ber抛来的橄榄枝不少,他谨慎思考以后初步意向就是希沃。他立刻告诉了谢至峤。
新加坡至少在亚洲,岗位和内容都合适。沈迩打算跟对方谈每三个月回北京远程办公,紧急情况也能随时飞过去。
谢至峤理智的跟沈迩一同分析,两人都觉得希沃是最合适的公司。他为沈迩高兴,浓浓的不舍消化不了,被自己作成小脾气。
本来没什么,谢至峤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但沈迩仿佛自觉有愧,这一次对谢至峤格外纵容。
不仅陪谢至峤去集团上班,回老宅吃饭,就连那只孔雀尾巴的道具也愿意戴上。
谢至峤狗胆包天利用这份纵容,在家称王称霸。
此时听说沈迩已经完成了最后一轮线上面试,希沃出正式offer,离职申请四个大字挑战了他好不容易被抚平的神经。
沈迩审时度势的拿走那张导火纸,依偎进谢至峤的怀抱。他仰头亲了谢至峤的嘴角,蜻蜓点水般的安抚。
谢至峤哪儿能满足。
一瞬间就扣住他的腰身,压低身躯,很恨的在沈迩耳边说:“这次怎么走?悄无声息的走?还是要等我追去机场?”
谢至峤翻旧账的水平跟开车一样,油门踩到底,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他嘴里泛酸,心里泛酸,什么话都往外吐。不让沈迩提以前,自己却每一次都提到最痛处。
谢至峤把沈迩半压在桌上,按住脑后,顶开唇齿。
沈迩自己还没喝,先尝到谢至峤嘴里的红酒味,真的有点酸,大约是今天的草莓买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