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贱。”
周敬生在床上也喜欢这么说。
但换个环境,这两字就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床上是调情,床下那是侮辱。
江宁退开两步,她觉得脑子里的酒气在蒸沸腾,长到离谱的睫毛动触下,没搭理面前男人,拽起桌上外套往外走。
她跟周敬生六年里,都没闹到这般不欢而散过。
他凭什么骂她贱?
就凭他如今站在高高的神坛上,而她家世落魄了?
一路快步加疾。
隔离身后的喧嚣,眼眶在迎上刺骨寒风的一刻,眼皮仿佛被冻住。
她努力的睁着,眶内泛起滚烫的雾气。
外套披在肩头,江宁伸手摸了一根烟,衔在嘴上点燃。
她深吸一口,弯下腰坐到脚边石墩子上。
青烟缭绕中,江宁眼底的雾气更甚了。
“美女。”
传入耳的男声低沉清澈,入目是那张俊朗之中,又特别欲的脸。
沈清佔唇角上扬,勾起的弧度自然,生得一双好看细长的丹凤眼,目光炯炯有神,不待江宁回应,他径自坐过去:“很会抽。”
她毫不迟疑,把烟丢进垃圾桶。
沈清佔看着她:“女人抽烟没什么的。”
“喝多了,出来透透气。”
即便有件外套,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显得轻薄。
隆冬过后的温度最是毒辣,寒风凛冽。
沈清佔起身,站到她面前,沉影笼下,也顺而挡住朝江宁纷涌而来的冷风,他目光低俯:“江小姐,上我车上去?”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约p……”
她眉梢挑动,刚抬了下眼睫。
不知何时,周敬生站在“兰桂宣”门口,他脸色阴沉冷冽。
在与她对视上后,深邃的眸眼被那种冷漠鄙夷取而代之。
江宁知道,他从来就看不起她。
哪怕之前日日夜夜跟她滚到难分难舍,痴情缠绵。
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高傲,他就是瞧不上她这样的人,跟身份。
或许在周敬生心里,她早就是个烂人了。
都说女人绝情,男人才是真正的绝情种。
江宁撇开眼,茭白修长的手指,勾了下沈清佔的衣角。
她故意的,表情矫柔做作。
沈清佔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男人。
瞬间心领神会,单手压在她腰上揽住,拉近距离,他俯身把脸贴在她耳际处:“江小姐,这是想拿我跟谁赌气呢?”
她怔了。
勾引周敬生她有得是办法,也懂他的喜爱。
但别的男人,她是真无从下手,况且还是沈清佔这种聪明男人。
江宁嘴角维持着一抹尬笑。
“沈少不瞒你说,我前金主就在你身后,他这个人吧,很没良心的,一边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也不是赌气,就是单纯想让他不爽。”
她最知道周敬生看不得什么。
看不得自己拥有过全部的女人,被人觊觎。
至于他同意江宁嫁给周巡,不过是迫于压力,不愿跟秦姣撕破脸。
沈清佔倒也算君子。
没占她便宜,错位做了个深吻的姿势。
实则嘴皮压根都没接触上。
江宁倚着沈清佔胳膊,露出半只眼去盯周敬生。
男人脸部的神情,已经从鄙夷转为了嫌恶,薄唇绷紧成线,一席灰白配色的着装,真是显得他整个人斯文又“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