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与其说是劈,倒不如说是抡,甚至可以说是砸!
直面此刀的赵延,心中忽然有种明悟,这根本就不是任何刀法,而是一种纯粹至极的宣泄。
似是感应到赵延刀法中,那股至尊至贵的皇朝龙气,不需叶横舟用劲催发,雷刀已自发地狂烈起来。
蓝紫色的怒涛雷劲以一种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饮其血的愤恨气魄,化作一条雷龙,在赵延等人结成的军阵里,翻腾绞杀,将他们的几乎凝为一体的浊气尽数撕碎。
就连所向无敌,被天下人目为至强之力的皇朝龙气,在这股睥睨天下,霸道绝伦的意志前,都如待宰羔羊、板上鱼肉,被轻而易举地吞噬。
连同赵延在内的九人,几乎连哼都没哼出来一声,就被电成了九具焦炭一般的尸块。
眼见此情此景,褚燕大惊失色,急促道:
“霸王断刃?!这位兄弟,跟董仲颖如何称呼?”
天下人皆知,董卓董仲颖之所以能够以破落豪强的出身,成为天下兵家数一数二的名将,立功封侯,食邑千户,就是因为他幼时耕田,偶得了这把霸王断刃。
霸王之刀何其不凡,即便断在赤霄剑下,亦有无穷威能,竟令董仲颖以弱冠之龄,练成一身兵家神通,被征召为御前羽林郎,常随天子身边,沐浴龙气。
神物本自晦,可董卓此人的确不凡,竟能使霸王之刀重光,就连当世大儒蔡邕,都为此惊叹不已。
可这把威震天下的名刀,怎会被一名年轻道人握在手中,还用来杀了赵延?!
董仲颖他到底想干什么?!
褚燕心思如电转,却如何苦思都想不出个结果。
看着这个一言不合,就直接杀掉一名朝廷比两千石城门校尉的杀胚,褚燕有些无言,他不禁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杀那个人,是赵忠的弟弟?董仲颖胆子就这么大?”
();() 叶横舟本在收刀回鞘,听到“赵忠”二字,才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忠?十常侍那个赵忠?”
见褚燕掉头,叶横舟哦了一声后,浑不在意地道:
“赵家人我以前也杀过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来今天这个也杀对了,就让赵忠多活两天,迟早杀了他。”
听到如此彪悍的言论,感受到叶横舟语气中那种杀人如割草的气势,饶是以褚燕的大寇心胸,都忍不住面色发白,颤颤巍巍地道:
“我现在才敢肯定,你跟董仲颖绝非一路人。”
叶横舟只是微微一笑:
“我与他本就毫无瓜葛,照绿林规矩,你可愿拜我为头领?”
褚燕看着他,先点头,又摇头:
“若你诚心当个山贼,我奉?做头领又如何?但你要是想跟白骑一道,复兴黄巾,那我恕不奉陪。”
说完,他摊开手,极为光棍地补充道:
“就凭白骑手下那批人,还压不住我的弟兄,你要是执意杀了我,他们就会四散逃入太行山里,届时,你亦无兵可用。”
叶横舟挑眉,指着自己,问道:
“哪怕到现在,你还是觉得太平道不能成吗?”
褚燕皱着眉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把叶横舟打量了一边,才道:
“你的武艺的确超卓,可也就是堪堪达到当世一流的水平而已,就连张角那种人都失败了,凭你又待怎样?”
被褚燕如此直白地反驳,叶横舟也不动怒,只是笑道:
“我现在虽比不上这位大贤良师,但总会强过他的。”
褚燕本想开口反驳,可是对上叶横舟那双无比纯粹的眼眸后,他却闭上了嘴。
虽然听上去很荒谬,可看着这个意气风发、自信飞扬的年轻人,褚燕却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当真有这个资格,冲击那个令天下人只能仰望的境界。
可,那又如何呢?
张角难道没有这个层次的力量吗?
他到最后,不还是失败了吗?
褚燕摇摇头,又听叶横舟稀松平常地道:
“造反这种事,说白了,就是要有刀有人有粮草,再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叶横舟这聊造反就像拉家常的样子,让褚燕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