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種忍耐永無止境,一年又一年,春來和秋去,既不會有變化,也看不到盡頭?。
他重凝聚起靈識,追溯到靈識戒的位置,重燃起他留在靈識戒中的靈識之觸,借著?靈識戒和申少揚的視角,再次窺視青天下的人世。
靈識之觸才?剛重燃,申少揚的探問就已遞了過來,這小子雖然?性格有些跳脫,但一向做事謹慎,衛朝榮沒太留意周遭,很簡短地應了一聲?。
「嗯。」他說。
申少揚的疑問立刻像是疾風驟雨般落了下來,「前輩,你剛才?為什麼會切斷靈識?為什麼我一睜眼就發現曲仙君站在我面前,還揭開?了我的面具?我閉守神識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朝榮被這層出不窮的問題淹沒。
他微微地皺眉,只是簡略地說,「帶你回鎮冥關的時候,正好遇見她。」
這回答無可挑剔,申少揚相信每個字都是實話,可是這實話和不說也沒什麼區別,他根本?沒法從前輩簡短的回答里拼湊出事情的經過——前輩回到鎮冥關遇見了曲仙君,然?後呢?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曲仙君摘下他的面具啊?
前輩是不想和他細說,還是覺得?這些經過不值得?細說?
申少揚猜不透,只能在心裡苦哈哈地想:前輩當年和曲仙君相處的時候,不會也是這樣沉默寡言、一句話說了和沒說一樣吧?
——難怪前輩和曲仙君有矛盾,以前輩這種性格,實在是很難沒有一點矛盾啊。
申少揚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感覺為前輩和曲仙君操碎了心,他還要再問下去,面前忽然?伸來一隻手。
曲硯濃站在他面前,神色淡淡的,姿態如此理?所當然?,「什麼好東西?給我看看?」
申少揚心裡猛地一跳。
這分明是他早就有所猜測的一幕,很難說他是不是一直期待著?這一刻,但當曲硯濃真的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的時候,他還是有那麼一瞬的驚惶。
倒也不是擔心小命不保,而是有種在學堂走神開?小差,忽然?被師長抓住的感覺。
「什、什麼好東西?」他磕磕絆絆地重複了一遍。
曲硯濃瞥了他一眼。
這個小魔修也是很離奇,說膽大吧,見了她也十分緊張侷促,說膽小吧,他偏又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裝傻。
胡天蓼真的看錯她了——她在心裡想,她根本?不是什麼喜怒無常的壞脾氣?,這一千年修身養性下來,她的脾氣?怎麼能說不好呢?
真要是脾氣?不好的時候,她早就一巴掌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小魔修從鎮冥關打落進冥淵去了。
曲硯濃伸出手,沒怎麼見她動作,輕飄飄就抓住了申少揚的左手。
「什麼好東西?我問你,你還要問我?」她似笑非笑地將申少揚的左手抬起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怕我搶走你的寶貝?」
這還是申少揚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除了母親之外的異性握住手。
申少揚差點從原地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