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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罪魁祸梁昭浸泡在溪水中,悠闲惬意地洗着澡,而受害者顾孟然趴在岸边“照镜子”,看着水中又红又肿的嘴唇,一脸不可置信。
“你是狗吧!有你这样亲人的吗?”
嘴巴红肿不堪,还有点轻微胀痛,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顾孟然气不打一处来,掬起一捧水狠狠泼向梁昭。
梁昭不带躲的,任由冰凉的溪水浇在头上,而后他撩起额头碎,不紧不慢地抹了一把脸,笑着看向顾孟然:“新手上路,不太熟练,还有些紧张,下次……我尽量克制一点。”
看着泰然自若的梁昭,顾孟然愣了一瞬。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恢复记忆后的梁昭,脸皮越来越厚了。
“懒得理你。”
顾孟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伸直腿坐在岸边,从旁边白菜叶儿上拿了一根洗干净的黄瓜,掐头去尾啃了一大口。
脆生生的黄瓜被牙齿碾碎,清甜可口的汁水在口中迸,顾孟然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半根黄瓜下肚,梁昭洗完澡上岸了,顾孟然在地上铺了两片白菜叶,拿起两根黄瓜递过去,“吃,今天的早饭?午饭?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
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话落,鲜活的顾孟然耷拉着脑袋,立马就蔫儿了。
衣服还在滴水,梁昭接过黄瓜,坐在顾孟然准备的白菜凳子上,伸手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别怕,外公他们提前撤离了,火焰蹿过去需要时间,不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顾孟然瘪了瘪嘴:“我就是担心,担心外公一直见不到我们,心里着急。还有就是,恒荣盛燃油太多了,我怕不只是水面着火,万一爆炸……”
翠绿的黄瓜紧紧攥在手中,梁昭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爆炸,不排除这个可能。
水面瞬间爆燃,船舶的第一反应必然是逃离。只要度够快,迅撤离到安全水域,应该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而爆炸就不一样了,载有上千吨燃油的恒荣盛一旦引爆,其威力必将波及方圆十里。船的度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跑出爆炸范围,就算没有受到冲击波影响,也必然会受到水浪影响。
退一万步说,他们反应够快,运气够好,两者皆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那么——湍急的水流也会将船舶推着走。
也就是说,风翼号很难停下来等他们。
对抗水流需要大量燃油,可油船恒荣盛沉没,揣着燃油的顾孟然失踪,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燃料原地等待。
事情正如梁昭所料。
同一时间,不太平静的风翼号,驾驶室嘈杂而喧闹。
“孟爷爷,您慎重考虑,真的不能再等了!”
“永跃号油箱见底了,我们撑不了多久!”
“孟爷爷!我们必须离开,我们必须留一部分燃油转向!”
高频闪烁着绿色呼吸灯,众人苦口婆心地劝阻一前一后,通过喇叭传到风翼号的驾驶室里。
老爷子充耳不闻,他端坐船长椅,双手紧握船舵,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水面,加大油门全力对抗湍急的水流。
时隔三日,他们又回来了,熟悉的奉金湖,波涛汹涌的湖面。
夜深了,前方水面依旧亮着火光,老爷子操控风翼号着不断前进,但通过四周一动不动的山体就能判断出,其实风翼号根本没有移动,一直在原地踏步。
没办法,水流太急了,不给油船立马就会被水推走。
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郑奕杰拿着望远镜退回驾驶台,一眼便看到亮着红色警示灯的油箱标志。
其他人不知道顾孟然有空间,只当是老爷子受了刺激,一意孤行。哪怕是这样,德城号和永跃号也非常仗义,义无反顾地跟着折返回来。
可三天了,三艘船的油箱都快空了,老爷子还不肯放弃,坚持等火熄灭,坚持等顾孟然和梁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