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粉色的襯衫穿在別人身上效果算不上好,但穿在他身上說不出的漂亮。
他的唇色是很糜艷的紅,膚白眉深,捲髮自帶異域感,隨便一個動作都無端的像種誘惑。
騷里騷氣。
顧墨白的視線慢慢划過他的全身,在心裡毫不留情地點評著。
晚宴上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穿成這樣又想勾誰?
他出聲道:「換一件。」
穆聞澤從鏡子裡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你說什麼?」
「沒什麼,」顧墨白收回視線,從沙發上起身,「該走了,還有其他東西。」
穆聞澤慢悠悠地伸手,把剛剛換衣服時散開的長髮重紮了起來,嗤笑道:「老闆就是老闆,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簽賣身契了。」
老闆默不作聲。
他們出了西裝店後又去了家手錶店,穆聞澤最後挑了個黑色運動型的電子手錶。
本來應該回顧宅的,但穆聞澤在路上接了個電話,宋秘書掉頭駛向警局。
——
「穆先生,前天晚上你為什麼要從家裡搬出去?」警察詢問著坐在桌後的人。
「被人噁心到了,」穆聞澤撐著下巴道,「前天那個傻逼出事的時候,我一直跟林月清在一塊兒呆著,有事你去問他,我哪兒會記得詳細時間點在幹什麼。」
前幾天穆聞澤打的那個傻逼富二代被人捅了好幾刀,然後被扔到一個廢棄倉庫去了,直到今天才發現,發現的時候人奄奄一息的,只扔下幾口氣吊著,要是再晚上幾步人就沒了。
警察拿著筆有些無奈。
他們提前調查過了,知道穆聞澤那天一直和林月清在一起,但他在這個時間點搬出去著實古怪,再加上那個被捅傷的富二代一直念叨著穆聞澤的名字,富二代父母那方一直施壓,這才不得不繼續調查。
沒有確實證據指向穆聞澤,而他這幾天又再顧氏集團的辦公樓待著,只能先把穆聞澤口頭傳喚過來。
「於其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穆聞澤漫不經心道,「警官,你們還不如查查他有沒有犯什麼事,畢竟其他人可沒有這麼寵愛傻逼的爸媽。」
警察銳利了眼神:「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感覺那個傻逼一看就是個常犯事的。」
詢問室外。
提早做完筆錄的林月清坐在外面的大廳里等待著穆聞澤,他手裡還緊緊抱著前兩天給聞澤哥買的衣服。
宋秘書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林先生也在這裡,林小姐的情況怎麼樣了?」
林月清硬邦邦地回答:「恢復的很好。」
「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宋秘書禮節性的微笑道,「林先生這是在等穆先生?拿的這是……衣服?是穆先生的吧。」
他喊出「林先生」這三個字時客客氣氣的,吐出「穆先生」這三個字的時候卻帶著獨特的韻味。
林月清點了點頭,又動作輕微地緊了緊手中的袋子。
宋秘書和他隔著一個位置坐下,狀似閒聊:「說到穆先生,是我這麼多年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了,當然,性格也是我見過的最特殊的。」他說到這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真情實意。
林月清沉默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第一次見到穆先生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哪家精心養出的小少爺,一身的矜貴驕傲氣,像是用錢權細養出來的。」
「脾氣驕傲又肆意,一點都沒有其他人的刻板拘束樣子。」
宋秘書直視著他半垂的眼睛,意有所指:「這樣的人,當然是要用最好的東西才配上的。」
半晌,林月清聲音發啞:「……你想說什麼?」
宋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笑容溫雅,「穆先生雖說一直不太在乎物質條件,但他自由隨意慣了,但林先生的家庭方面……似乎有些問題,這樣是沒辦法成為穆先生的保障的,你會拖累到他的。」
「今天穆先生穿的那件衣服,prada,雖然準備的有些倉促,但也是勉強能襯的上穆先生的。」宋秘書看著他捏緊手中的服裝袋。
「聞澤哥……這個稱呼……」他笑了笑,「一般來說是叫『穆哥』比較順口吧,我之前去和穆先生協商時聽到過對門的那位先生這麼叫過,這種獨屬的稱呼……林先生的獨占欲是不是太強了些了?」
林月清突然站起,一隻手死死抓住衣袋護在懷裡,另一隻拳頭幾乎要砸到對方那人模狗樣的臉上。
「你們只是看上了聞澤哥的臉而已!你們根本不愛他!憑什麼讓我離開!明明你們才是外來的!」
宋秘書抓住他的手,鏡片下的眼睛略顯深沉,半點沒有在穆聞澤面前好脾氣的樣子。
「愛不愛不是林先生說的算的。」
「林先生能做什麼呢?穆先生被帶進去,你只能失去主動權在這裡聽天由命,那對夫妻想做些什麼的話你根本攔不住,」宋秘書將手收回去,「但是您可以看看我。」
詢問室的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進去了沒一會兒,就帶著穆聞澤出來了。
宋秘書唇邊帶著細微的笑意:
「我想,林先生您應該是希望穆先生活的更好的吧。」
「你一無所有。」
林月清安靜地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西裝革履的宋秘書起身,整了整衣服,「再附贈林先生一個消息,穆先生離開跟你的鄰居有些關係,而且這位鄰居,對穆先生抱有的感情過於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