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琅想了想,害怕祁复会通过手表问他作业的完成情况,语气很是勉强:「好吧。」
祁冶在一旁笑:「哟,祁复,看来你没弟媳受欢迎啊。」
祁复觉得祁明琅更喜欢白清淮一些是理所应当的,白清淮又好看又温柔,还很会和小朋友沟通,而他总是理解不了祁明琅在想些什麽,讲科普故事的时候,祁明琅问了好多白痴问题。
想到祁冶读书时期吊车尾的成绩,祁复担心祁明琅的智商遗传了他:「你怎麽还笑得出来?」
祁冶:「?」
不是。他为什麽不笑?过两天沈听雪也回s市了,他老婆孩子热炕头,美着呢。
没有了「小电灯泡」,祁复心情愉悦,回到家洗了澡甚至有种在床上滚两圈的冲动,他终於可以抱着白清淮睡觉了。
他一手揽在白清淮的腰侧,隔着睡衣布料触碰温热的肌肤,几乎立刻就起了反应,但想到白清淮下班时说累了,便放弃了做点儿什麽的心思。
只要将白清淮圈在怀里,他心里就特别踏实和满足:「老婆。」
白清淮感受到身後Alpha的蠢蠢欲动,难得想要装聋作哑,他闭上眼睛没有回应,酒精让大脑变得混浊,理不清思绪,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
过了一会,祁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水声时,白清淮还醒着,也许是工作让他疲惫,也许是大脑转不动了选择罢工,眼皮逐渐沉重。
等到祁复重新回到床边,他隐约感觉到Alpha的靠近,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落在唇瓣上,并不真切,意识开始分散丶模糊。
祁复说:「晚安。」
但白清淮没能做个好梦。
梦里的白清淮又回到了那个雨天,雨声潺潺,落得淋漓痛快,让校园变得潮湿。天色阴沉,他追随着祁复的身影,到了路灯下。
「祁复。」
橘黄色的灯光让祁复脸部的线条更加清晰分明,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什麽事?」
他没撑伞,校服被雨浸湿,贴着他的背脊,勾勒出独属於少年的身形。
白清淮想问他要不要到他的伞里来,在和他对视的刹那,说出了在心中藏了许久的告白:「我喜欢你。」
「不好意思,我是有对象的。」
风呼啦啦地吹,白清淮还是听见了他的拒绝。疯狂跳动的心脏在高空猛然坠落,摔成一滩烂泥。
「冷……」
白清淮从梦里挣扎着醒过来,瞪着天花板愣了足足两分钟,才意识到现在离那个雨天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现在是夏末,还没到秋天,卧室里开着空调,一点都不冷。
白清淮经常做梦,可和祁复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梦到以前的事。
想到十几岁的那段没有结果的单恋,他侧过头,在黑暗里用目光仔细地分辨祁复面部的轮廓,从祁复饱满的额头游走到高挺的鼻梁以及薄厚适中的嘴唇。
他第一次对祁复有印象,要追溯到高一刚开学那会。英国的友好学校组织领导来他们学校参观,学校为表重视,在每个年级都挑了个人形象优越的学生组成礼仪队,在当天欢迎他们的到来。
礼仪队里只有四个Omega,白清淮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是私立学校,学费昂贵,就读於这所学校的学生大多都听说过彼此,早形成了相应的交际圈。
白家是半路挤进的这个圈子,白清淮对於他们而言也是陌生的面孔。有很多Alpha都想来认识他,白清淮也暗自打量着周围的Alpha。
祁复是这群Alpha里,最符合白清淮审美标准的。
他们没有对话。不过那天,有英国人用英文向白清淮问了一个问题。
白清淮英语还不错,但对方语速太快,他没有完全听懂,一时没有答上来。
他有点儿无助之际,祁复走过来替他回答了,Alpha口语流利,声音清润好听。
那一刻的心悸也许还算不上喜欢,他因为这个插曲对祁复多了些关注,後来的心动便都成了理所当然。
祁复长了一张有东方韵味的俊脸,乾净清冷,脸上写着生人勿近,他成绩优异,经常占领年级第一的位置,白清淮便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崇拜感,他很多次故意从他身边路过,会思考祁复有没有记住自己。
他最终也得到了答案。
刚和祁复重逢那会,白清淮心中有严重的割裂感。
他原以为祁复聪明,可深入接触了,才知道并不是那麽一回事。祁复在学识上的确表现得聪明,可生活里的所作所为,让他时常会忍不住骂一句「笨蛋」。
他记忆里那个高冷脱俗的丶一身傲气的祁复和和与他结婚领证的这个思维跳脱丶冒着傻气的祁复是同一个人吗?
真荒谬啊。
可慢慢的,他也能从现在的祁复身上窥探到过去的影子。
前提是祁复不开口说话。
他单恋祁复时,把自己当作了半个他生活的记录者,可缺失的对话注定了他并未真正了解他。
他知道祁复一直是祁复,变化的是他的视角,他由陌生的同学变成了祁复的枕边人。所以看到的祁复也是不一样的。
白清淮不否认他过去的心意,不是一定要对一个人了如指掌才配谈喜欢,渴望了解对方的过程恰恰就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於十六七岁的他而言珍贵又深刻。但在家庭发生变故後,他对於恋爱也没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