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
“哈哈哈,秦子烬那小兔崽子倒是给为师捡了个宝回来。”
听见老人的话,被叫做小九月的少年似听懂了什么,只是低头笑笑。
“九月哥哥自幼深居山林与狼群为伴,得天独厚的条件下,懂的东西自然要比常人多一些。不过这几日便能把这一百零六种药的药性作用都熟记于心中,也确实是天资聪颖了。”
“子泠说得有理啊。”
“师傅快让九月哥哥回去休息吧,不然等会儿大哥又要来寻了呢。”
“嗯,小九月去吧。”
“多谢二少爷。师傅,徒儿告退。”
老人捻着下巴的一撮白胡子笑得欣慰,病榻上的纤弱男孩也像个小大人一样点点头。
一天的课程这才算结束。
那老人是大帅府里的大夫,众人都叫他张老。年轻时便跟随在秦大帅身边,因此在府中也颇有威望。
卧榻的男孩是秦家的二少爷,秦子泠。因为常年体弱多病的缘故,在府中一直与张老相依相伴着生活,所以尽管身份多么尴尬倒是没人敢欺负。
几天前秦子烬把余安带回府引得众人不满,更何况秦大帅也不会让这么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生活在府里,即便秦子烬如何解释。
最后还是张老看这个从山里来的孩子颇有学医的天赋,向大帅讨了人,余安这才有一个正经的身份定居大帅府中。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张老的独女,张萱。如今服侍在秦子烬身边当侍女,也就是文中秦子烬早早逝去的青梅竹马。
张萱和秦子泠一样都比秦子烬小上两岁,于是秦子烬本打算两年后等到张萱十四岁时迎娶她。
却不成想忽如而来的一场大火,竟让自己的心上人和她的父亲,在即将嫁给自己的那一夜,在那格外猖獗的火焰中香消玉损。
秦子烬不相信这么一个女子突然的逝去,于是便暗中调查,而调查的结果让这个昔日里有血有肉的人,自此变作了文章中那个能对自己亲人也痛下杀手的恶魔。
“一个毫无身价的婢女,没有资格做未来秦家的女主人。更何况她爹是一个随我常年征战的人,知道我的把柄数不胜数,又怎么能让他的孩子存活于世。而秦家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情’字。”
对于秦子烬的质问,秦大帅是这么回答的。
这一席话,改变了秦子烬的所有。
他杀了自己已至暮年的父亲,十六岁的大帅,十六岁的秦家家主,狠决得史无前例。
朔北的冬季寒冷而干燥,连天上飘落的雪花也一片片如粉如沙,彼此毫不沾染连接。
“嘭”
听见身后的声响,余安关上窗。转身卸下了来人身上的大袄,抖落了上面的雪花。
下一刻,被拥入一个带着凉气的怀抱。
“九月……”
“嗯。”
秦子烬弯下腰头埋在怀里人的颈窝中,气息不经意扫过这人肌肤上。等到鼻翼周围满是那人好闻的草药味,才懒懒开口到。
“我和萱儿定亲了。”
“嗯。”
“等到我十六岁我就能和她成婚了。”
“嗯。”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