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容乐观。
这群人在中原横行霸道你争我夺,哪里遭受过此等毁灭性的打击?
扎莫度罗着实咽不下这口恶气,那些南蛮子不过三四万兵,竟然这般能打。恐怖的是他们无法攻破「天雷」造成的威胁,除非天降暴雨。
他们只晓得「天雷」需要火摺子点燃,要藉助火力,还知道那玩意儿爆炸後会留下大片黑黢黢的东西,以及浓重的硫磺味儿。
他们不清楚内里,一时也找不到反击的法子,只能处於挨打的弱势。
陈皎等人夺取青州後,再一鼓作气攻打中州。所有将士的头上都戴着素白绫带,徐昭等人则一袭缟素上战场。
中州建阳是中原的京城,夺下中州,意味着汉人将重新掌控属於自己的家园。
扎莫度罗死守建阳,中州十一郡被战火无情焚烧。
汉人官兵但凡打下一座城池,就会对城内的胡人百姓斩尽杀绝,对他们无情驱逐,就好似当初胡人恣意屠杀汉人那般。
一些胡人选择回到漠北,他们本是游牧民族,为了躲避汉人的无情杀戮,只能狼狈逃离。
烽火连三月,这些年战士们马不停蹄,从南打到北,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十场战役。只要把胡人赶出中原,等待他们的便是光宗耀祖。
士兵们干劲十足,因为军队里明确军功,只要能活到最後,不仅有田宅奖赏,更有军功爵位。
跟着陈九娘干有前途,因为现在活下来的士兵们就从胡人身上挣了不少钱银。
大部分官兵们寄送回南方的家中,有的给兄弟娶了媳妇,有的购置了宅子,有的则买了田地商铺,生活得到大大的改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上战场成为他们短暂暴富的捷径,但凡你有体魄有胆量不怕死,便可以过来捡漏。
当然,生死自负。
夏日蝉鸣声声,陈皎一袭缟素,手持麈尾扇在小册子上画叉。一旦夺下中州,馀下四州指日可待。
徐州章凤男不足为惧,曲州的尼日阿图则比较棘手些。但以目前的速度,明年彻底夺下十二州应不成问题。
陈皎书信与崔珏,让南方那边做好准备迁移进中原,不论是百姓还是朝廷官员,全部转移到这边来,因为往後中原才是政治文化的发展中心。
又因南方那边现在局势平稳,无需再费神到它身上,先前因着南方要输血到中原,举国力扶持这边,现在要把那边多馀的人口转移过来,给他们留下足够多的田地供应当地人,日後才能休养生息。
陈皎心中一番筹谋,她要完善科举制,推行摊丁入亩,奠定三省六部制和政事堂,分散崔珏丶方世林丶吴应中这些人手里的权力。
纵观整个历史,一个王朝顶多两三百年就要走下坡路,根源在於土地兼并。她需要打破这个魔咒,把王莽时期的土地王有制搬出来,以此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不用多说,肯定会遭到文官们的集体抵制,包括摊丁入亩官绅一体。但那又怎麽样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与整个时代斗到死。
陈皎一点都不怕斗,又不是没有斗过官绅。一统中原不过是她政治生涯的开始,未来的路还漫长得很。
放下笔,她眯起眼看自己的字迹,比以前顺眼许多。她得好好练一练,因为以後还得批阅奏摺,若是字太丑,不免拿不出手来。
大白天的她就开始做白日梦了,开国皇帝,想想自己的功绩,贼爽!
稍後马春送来清热解暑的饮子,说道:「方才郦州那边来人了,娘子可要接见?」
陈皎挑眉,问:「谁过来了?」
马春:「周宝雨。」
陈皎做了个手势,马春出去请人。
不一会儿周宝雨进屋来,朝她行礼,陈皎问:「郦州那边如何了?」
周宝雨应道:「郦州十二郡的户籍和田地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属下过来问一问,接下来又轮到哪一州?」
「自然是燕州八郡。」
「哎哟,九娘子让崔郎君再派些人手过来罢,我们这帮文官一天到晚跑断了腿,严重缺乏人手。」
陈皎失笑,「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来,我这就书信与崔珏,让他们把重心转移到中原来,朝廷里的官员们也该陆续过来了。」
周宝雨摆手,说道:「咱们缺的是底层的官儿,这边可比当年的闵州烂多了,闵州民乱时,至少还留了些人凑合着用,中原这边是没人可用。
「那些百姓也盼着能尽早上户领得田地,但我们忙不过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着实吃不消。」
陈皎没好气道:「还抱怨起来了,我们前线的将士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到裤腰上厮杀?你们後头的文官可得加把劲,我们在前头拿命去打,你们在後头就得跟上。」
周宝雨露出痛苦的表情,陈皎道:「别说废话,我让崔珏把人给你们调过来。」又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就别太挑剔,能顶着的就暂且用上,後面再考核评估,若是不行就换掉。」
周宝雨发牢骚,「那也不能什麽歪瓜裂枣都塞进去啊。」
陈皎:「……」
他们共事了这些多年,已经无比熟络了,说话也比较随和,没有那麽多森严等级。
周宝雨吐了一通苦水,陈皎耐心极好倾听,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压力都很大,毕竟中原已经被胡人搞得烂透了,要一点点恢复,确实需要耗费大量心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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