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唐耀光很忙,他在医院和研究所来回奔波,现在是天津血液研究医院的一名科室主任,也是一个血液科研院的兼职教授,后者是挂了个名头为了给那边噱头招人用的,是给老朋友帮忙,而前者是他的主战场。
自从他加入到天津血液研究所之后,慕名而来的病人越来越多,他的专业水平和言谈举止都是口口相传,病人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甜大夫,因为他偶尔也会给那些年纪大不听劝的老人变魔术。
有时候老人的血液有问题需要住院治疗,像是免疫性血小板减少,免疫性紫癜等,血小板太低是需要输血的,但是老人不想住院治疗闹脾气,唐耀光总会想方设法的给老人提供一些笑点,通过有趣的小故事或者来讲述治病的重要性。
随着甜大夫打开了知名度,他越来越忙也就越来越顾不上唐朵这边,他一直想着将唐朵带去办理身份证,就留在天津,连纽约都不回去,到时候把媳妇柳琴接回来,这样就可以一家三口守在一起还能陪伴着老爷子。
唐朵知道父亲忙所以很少去找他谈回纽约的事情,直到今天早上的事情生之后,她就犯了倔脾气,本想着找父亲吐个槽再要来护照订票回国的,可还没等她去找,父亲已经回来,还带了美味的早餐。
唐耀光即便是不知道唐朵和老爷子等人说了什么,但是通过每个人的肢体语言他也能够知道个大概,一定是这个小丫头吵着要回去。
“还有11天,朵朵,你再坚持11天就到去纽约的日子。”
唐朵捧着大饼卷圈吃的那叫一个香,根本就没有听仔细父亲说的话,她眼下嘴里的食物才扭头看过来,“爸,我妈说想我了,我得回去,而且露西说现在纽约时装学院已经提前打开官网,好多学生已经报名,如果是顺序录取原则,那我就没戏了啊老爸。”
“没什么戏?没戏可以继续留在天津,天津的大学还是不少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南开大学,天津大学都很好,还有都北京,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考虑过吗?北京展的很快,很多外国友人都来中国展,咱们中国的绿卡是非常不好拿的。”
唐朵摆手:“打住,老爸,我们要做独立的个体,我有思想有计划,我对我自己的未来已经规划的非常美好,我现在就要回去。”
“ok,那你答应你爷爷的事情做到了?”
“马上就能做到,我已经学会做旗袍,而且也做的非常好,我把那旗袍缝起来就可以交差,爸爸,可能我在你们眼里还是个孩子,但是我已经用成年人的心态和角度看问题,我觉得我已经为这件事情负了责任,之后我要对我的人生和选择负责。”
唐朵的话令店里的三个老爷子越沉默。
大家相互对视却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呢?仿佛一切都是徒劳的。孩子的心根本就不在天津,就像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被猎人抓住圈养起来,一旦有机会也还是要冲出去遨游于天际。
唐朵就像是小天使,需要被拯救的人类都需要她,可大家不能折断她的羽翼,能做的就是放手,看着她远走。
唐茂林靠在沙上,将自己的身子陷入沙内,他扫视着旗袍店里的一切,看着那些老物件,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旗袍,心里的失落就像是沼泽里的泥潭,表面上岁月静好风平浪静,实则里面已经波涛汹涌,伤痕累累。
唐朵找来一块旧布料,拿出针线开始模拟那两件衣服撕裂出的位置如何缝补,她穿针引线,那样子要多投入有投入,看的一旁的老爷子都惋惜的摇头。
这孩子要是不做旗袍裁缝是真的可惜,暴殄天物啊!
缝衣服嘛,唐朵还是会的,难的是做旗袍,如果将目标放在22天学会做一件旗袍上似乎有点大,但是如果及时调整目光,将目光放在如何能快的学会修补旗袍,那就非常的快了。
唐朵可以将布料剪坏后,将那破掉的位置缝在一起,很快就完成了。她想着旗袍和缝衣服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嘛,那几个爷爷说的太夸张,完全不用费工夫学这么长时间。
缝好这两块布料后,唐朵信心百倍的去找那件胭脂色的旗袍,她又找到了相同配色的线,缝起来还是挺快的,她开心的很,只要把这两件旗袍都修好,缝完之后她就可以回美国。她再也不要在这里学旗袍,她要去时装学院见那位鼎鼎有名的老师。
中午时唐甯打电话给唐朵问她今天在做什么,姐妹两个人聊起了缝旗袍的事情,唐甯一听她这样说就笑着纠正,“不是缝制旗袍,而是缝补,不过你怎么说都行,因为你是唐朵。”
唐朵还挺喜欢唐甯这么夸自己的,她笑着说起要回美国的事情。
唐甯听到一半就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她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唐朵面前,“朵朵,你电话里说什么?要回美国?为什么要回去,这里才是你的家啊,你现在已经会做旗袍,也是手艺人是设计师,以后你设计的旗袍也可以挂在外面展览的。”
唐朵摇头,“我要去做时装设计师,甯甯,正好你来了,你帮我一起修复给爷爷为奶奶做的那件旗袍吧,我感觉那个旗袍被破坏的地方有些多,还要做盘扣,我已经想过了要设计一个和那个布料颜色相近的。”
面对唐甯,唐朵是侃侃而谈,两个人聊起起修复旗袍的事情话题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从穿针引线到如何才能让那件旗袍留存时间长一些。
唐朵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用相框给框上,你觉得怎么样?”
唐甯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要把这件旗袍当成照片一样的挂在墙上吗?”
唐朵见她如此惊讶,微挑着眉,“怎么,不可以吗?照片是可以永存的是因为有相框,那么我们的敲直接找个镜框封起来就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