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很不顺利,他的顶头上司因为孩子生病请假好几天,事情一下子全部堆到了他的身上,他手忙脚乱地干了一通,却怎么都干不好,以至于今天一整天都在挨骂,上司的上司当着全办公室的面对他破口大骂,还有其他部门的人跑来抱怨他效率低下,或直接翻脸或阴阳怪气。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他一边吃饭一边考虑着辞职的事情。
那笔钱,开个便利店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但如果亏掉,那他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是的,大概一周前,他卖掉了父亲最后的遗物,得到了一笔巨款。
他其实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母亲从不提起父亲,对父亲也没什么感情的样子。
在他小的时候,父亲还会每个月都给他们母子打款,妈妈说他们没有结婚,但他毕竟是他父亲仅有的血脉,他父亲还是在意他的,后来,父亲的消息彻底断了,只有一个父亲的好友会隔三差五的拜访他们,接济他们母子一点钱。
他靠着那些钱读完了大学,找到了一份工作,本以为可以过上全新的日子,没想到母亲突然生了病,开始大把大把的花钱,他和母亲各自欠了一屁股债,治了几年,母亲还是去世了。
去世前,母亲告诉他,柜子里那些锁起来的东西都是父亲从前跟她好时留下的,她觉得那些东西很危险,所以一直没有动,但她知道那些东西其实很值钱,如果经济上困难到活不下去了,他可以卖掉它们,这件事可以拜托爸爸的那位朋友,但,母亲也悄悄告诉他,她一直觉得那位西装革履的“爸爸的朋友”不是好人,爸爸很可能是被他出卖致死的,他偶尔照顾他们也是因为心虚。
几年后,他终于忍受不了还债的日子,第一次主动联系了爸爸的那位朋友,请他帮忙卖掉爸爸的遗物,不过一下子也没敢拿出来太多。
爸爸的朋友当时的态度很古怪,委婉又冷漠地告诉他这些可不是好东西,最好一次性全拿出来,但他没听劝,只拿出了一部分去卖,也在这样的过程里结识了一些黑市的买家。
这些人很奇怪,有的打扮得像精英,有的打扮得像乞丐,有的打扮得……很一言难尽,但无一例外全都出手大方,他接触了几次便察觉到这个圈子不是他可以踏入的,于是终于听了那位叔叔的话,一口气卖掉了剩余的东西,只留下一个罐子。
那个罐子用符纸包了几十层不止,看起来最神秘也最危险,他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把这个东西留了下来。
直到半个月前,在拖着盒饭上楼的某个平凡的一瞬间,他突然萌生了辞职的念头,于是拿出最后的罐子,再次联系了爸爸的朋友。
爸爸的朋友过了足足一周才回复了他的邮件,约他见面,那个叔叔变了很多,老了,阴郁了,看起来比从前更加可怕,拿到罐子后,那个叔叔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了他很久,问他还有没有更多,他回答说那是最后的遗物,再也没有了,叔叔盯着他看了好久,就在他被盯得头皮麻的时候,叔叔离开了。
第二天他下班回到家,他现床上多了一箱现金,而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像是遭过贼一样,他非常害怕,但更不敢报警,隐隐约约的,他知道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于是=默默收拾了家里,最近连着好几天都睡在公司。
辞职吧,逃跑吧,去乡下生活吧。
对,就这么做。
“喂,石原,外面有人找你。”
他愣了一下,还是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外面空无一人,他疑惑地左看右看,慢慢走到了楼梯间。
“!”
他看见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楼梯间,而带着这两个西装男人过来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很高,驮着背,是他最初在诅咒师的黑市里认识的商人。
那个人苦笑道:“石原,我记得你手里有很多川上毒的毒药吧?在那之后,你还有没有把毒药卖给别人啊?”
石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他一动,就被两个西装男人干脆利落地扣住了。
他连忙大喊:“有!有!一周前就卖了一个!不要杀我!”
……
大阪。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阳台上,正在跟佐佐木健太郎打电话:“很抱歉,川上毒的杰作也没能骗过六眼。”
佐佐木健太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吗?没能毒死五条悟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乐岩寺那个叛徒也没事吗?”
“据说中毒很深,昏迷不醒,现在在京都的医院住着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投靠了五条悟,就要做好被我们报复的准备,你们混进医院,把乐岩寺解决掉。”
中年男人苦笑道:“这,我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啊。”
“那就到黑市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