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的面上也有些尴尬,跟宁桥碰了一下杯之后一口干了下去,有些呛着了咳嗽起来,苗青又看了宁桥一眼。
向驰安站起身,拉起宁桥的胳膊:“叔叔婶子,我突然想起我们明天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二叔还想留他们,宁桥赶紧说不用,又说向驰安的事情还挺急的,说下次再一起吃饭,二叔只能让他们走了。
一路上向驰安都走得很快,他不熟悉路,即使天边月亮高悬,但他还是拉着宁桥差点掉田里去,宁桥赶紧走到他前面,侧头看他:“你气什么啊?”
向驰安抬起眼皮:“你不气?”
宁桥笑了笑:“我不太生气,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啦。”
他们回到小卖部,其实晚上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光陪着二叔喝酒了,这会儿两个人都还没太饱,于是宁桥点了小灶,准备煮点东西来吃。
自从向驰安来了,他的厨房里也不是空荡荡的,虽然东西不多,但也是常备着。
向驰安没什么胃口,宁桥只好给他煮他最喜欢的方便面,今天奢侈一点,可以加两根火腿肠。
小锅里方便面咕嘟咕嘟地煮着,宁桥又去柜台后面取出两块月饼用刀切了,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他们买的月饼不是酥皮的,不会掉那么多渣,用来祭拜月亮婆婆正好。
于是在小卖部前面的预制板上,一个小炉子煮着方便面,一个凳子上摆着装着月饼的盘子,先前七月半还有香蜡没有卖完,宁桥又点了香,朝着天空拜了拜,随后把香插进香碗里,才重新坐回向驰安的身边。
“你刚才跳大神呢?”向驰安看他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
宁桥赶紧凑上去捂他的嘴:“可不能乱说话,要是被月亮婆婆听见了是会割你耳朵的。”
他刚刚切了月饼,手上还沾着月饼的甜香味道,向驰安捉着他的手,却并没有把他的手拉开。
明明已经八月十五,晚上的天气其实已经不那么热,但向驰安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燥热从他背后延伸开,慢慢的到了脸上,最热的地方在他的手心,宁桥觉得自己手下下面向驰安嘴唇的触感有些软。
喝过酒的脑子从清醒又变得晕晕乎乎,他看着向驰安精致的眉眼,先前问过的那句话又问了出来:“我能亲一下你的嘴吗?”
话一问出来,宁桥的酒就醒了一大半,刚才身上还在热,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把手从向驰安的身上拿下来,有些尴尬地挠头:“我喝多了,不好意思,我……”
却没想到向驰安并没有生气,甚至还眉眼含笑:“好啊,你来。”
宁桥可不敢来,他怕自己亲上去下一秒就能让向驰安把他揍一顿:“啊,你的面熟了你赶紧吃啊。”
话音还没落他就已经跳进河里去清醒了,向驰安站在岸边看着他,有些遗憾,但又有些自内心的开心,也许那天晚上,宁桥并不是要亲女孩子的嘴,他本来就是想要亲自己的。
宁桥在水里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向驰安回屋里找到帕子,站在岸边:“再不起来要生病了,面都煮成面汤了。”
宁桥这才爬起来,好在向驰安没再提这事,两个人分着把一碗快煮成汤的方便面,又把祭拜了月亮的月饼分着吃了。
向驰安不爱吃甜,只是吃了一块意思一下,剩下的宁桥都吃了。
眼看着今晚应该也没生意了,他们就准备关门回去休息,在刚关灯的时候门外来人了,是宁正。
宁正跑过来,跟宁桥道歉:“哥,对不起,晚上吃饭的时候,苗苗说的话有点太伤人了……”
宁桥只好把灯重新打开,在向驰安不高兴的目光里把宁正迎了进来。
“没事,她说的也是实话。”宁桥给他搬来了凳子让他坐下,向驰安进了里屋,不想交流。
“哥,你真的有没有想过出去打拼吗?”宁正喝着宁桥倒给他的水,“出去做什么都比在这里好吧?”
宁桥只是笑了笑:“我走了,村里的人怎么办呢?年轻人都走了,留下整个村子的老弱病残,村里刘大爷家,我走了谁帮他修电视呢?还有村里的小孩儿,回来做家庭作业,不会的该找谁问呢?”
“可他们不是你的责任啊哥。”宁正身量比宁桥稍矮了一点,因为书读得多,这会儿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十足的文化人样子。
但他的这种文化人样子又跟向驰安很不一样,宁桥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我习惯了村里的生活了。”宁桥安慰他,“你也别为我操心,我心里有数的。对了,你这么晚出来干嘛?”
宁正这才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宁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人家姑娘也是真心为你们家,别因为我让你们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