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宁桥斟酌着开口,“你还好吧?”
向驰安看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我好什么?”
一听他这话,宁桥就知道他肯定是还记得昨晚的事情,而且现在还很生气:“你别生气,我,我就是喝多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向驰安就更生气:“所以你亲了就跑?你是陈世美?”
“啊?”宁桥呆住。
“你亲了就跑,不打算负责?”向驰安步步紧逼,一步步地把宁桥逼到角落里。
宁桥耳朵里嗡嗡的,退无可退之后仰起头:“你说什么?”
“从前两个人不小心看个脚或者碰个手都要以身相许的,现在你亲了我,你不打算负责,还一大早就跑了,你是要当陈世美吗?”
宁桥很懵,向驰安说的那些,不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吗?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也需要遵循看了碰了就要负责的惯例吗?
当然,他心底的最深处,又生出了无限的窃喜。
他点了点头,随后想起向驰安说的话又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不想负责,我都可以。”
向驰安哼了一声:“这么勉强。”
宁桥赶紧摇头,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捂着心口:“没有,我没有勉强,我很愿意。”
“那就说好了,要是再让我现你去相亲,我会每个村子去贴大字报的。”向驰安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又像是蛊惑一样,“那你现在盖个章。”
宁桥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向驰安的小拇指,两个人的手连在一起晃了晃,宁桥嘴里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随后再用大拇指贴在一起,就算是盖了章了。
向驰安嗤笑一声:“宁桥,你是小孩儿吗?小孩儿才这么盖章。”
宁桥愣住:“那要怎么盖章?”
向驰安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上面的那点小破口颜色艳红:“这才是成年人之间的盖章。”
宁桥咽了口口水,轻轻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他们在这狭小昏暗的货柜边上,定下了一个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契约。
两人对坐着吃了一顿早饭,宁桥完全不知道吃下去的早饭是什么味道了,吃着吃着就往向驰安的嘴唇上看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啃的。
“看我能下饭吗?”向驰安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这会儿正在扒拉蛋黄,一半给宁桥,一半给自己。
“你长得好看,下饭。”宁桥笑起来,“你吃蛋黄吧,不用分给我,我吃蛋白就行。”
向驰安还是给他分:“同甘共苦。”
宁桥吃着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虽然是咸鸭蛋,却吃出了糖精的味道。
吃完早饭没什么事干,两个人商量之后打算去爬山,顺便看看有没有野生蘑菇,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有蘑菇了,再想吃上这一口得等到明年夏天了。
昨天晚上没下雨,山上并不湿滑,也不是蘑菇快生长的时节,所以他们走到之前捡蘑菇的地方,也并没有多少收获,最后回来的时候也只捡了不到一盆,还都是些松树菌,别的好吃的都没捡到。
向驰安不是很高兴,下山的时候都闷闷不乐的,宁桥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人一天天的怎么有那么多气要生,捡到的蘑菇有毒要生气,捡不到蘑菇也要生气。
向驰安走在前面,宁桥背着背篓走在后面,在路边看到一丛刺梨花,花瓣艳红,黄蕊鲜明,上面很多蜜蜂环绕。
宁桥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他小的时候,为了给妈妈摘刺梨花,被蜜蜂蛰了嘴,他的嘴肿了一两天,爸妈和朋友嘲笑了他好久。
不过他没多想,还是把那颗野生刺梨树上的花全摘了,这棵刺梨树就结不了刺梨啦。
他跑到向驰安的面前,双手捧着刺梨花看向他:“虽然没有好多蘑菇,但有漂亮的花给你。”
向驰安垂下眼,从他的手心里挑了一朵最完整的,唇边有很淡的笑意。
宁桥松了一口气,随后把手里剩下的花都放进背篓里,跟向驰安一起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