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她知道?什麼了?
顏昭抬眸,抱緊遮身的薄被。他知曉元蘇是位極厲害的女郎,尤其是觀人?這一塊,幾乎從未看走眼。
莫不是他剛剛神情有異,才被她猜出?了心聲?
「孤也不喜歡旁人?伺候孤穿衣。」元蘇拿過衣架上備的衣裙,沖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明媚,似是暖陽入冬,一點點化開?厚厚的冰雪。
咚咚——
那顆本該沉寂的心忽得被牽動,咚咚咚——
紛亂的心跳一如大婚時初見的模樣?,顏昭一頓,捂住心口,他定是鬼迷了心竅。
三年的冷待,難道?還不夠他積攢教訓?
她若是真心待他,又?怎麼這會才使出?這些萬般手段。足見她並不是不會,只是不曾用心。
將將活泛的心重被那些日日夜夜的期盼失望冰封起來。
顏昭冷靜下來,瞧著元蘇負手往外?去的身影,寂寂的閉上了眼。
他一點也不在意。
真的,一點也不。
七月夜短晝長?,眼瞧著崔成?又?是在這一日夕陽西下,紅霞漫天時掖手前來,說著陛下今夜怕是不能來福寧殿的情形。
顏昭莫名地鬆了口氣。
看吧,她果真只是一時鮮才會對他那樣?溫柔。他果真不必想的太多,陛下就是陛下,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乖順聽話的鳳君,絕不是一個黏著她的夫郎。
他喚過椿予,壓低聲吩咐道?,「你與阮將軍說一聲,明晚浮玉軒。」
「是。」
椿予雖然不解,但主子的吩咐總是沒有錯的。他忙去尋了阮程嬌,見她也是一副心領神會的神情,當即覺得有些不對。
入夜的時候,憋了半日的椿予到底沒忍住,悄聲勸道?,「鳳君,雖說過往陛下是甚少往後宮來,但這幾月的確與您相處的極為甜蜜。那阮將軍再好,終究也是陛下近臣。」
「有話直說。」顏昭放下手中的札記,有些困惑地看他。
「鳳君,奴並非是見不得您得償所願。只是您已經是鳳君,就算是再相見恨晚,也不好與阮將軍夜裡相聚。」
「這宮中處處都有眼睛,就算咱們做的再隱蔽,也難保不會被陛下發覺。更何況,奴打聽過了,明晚陛下並無?安排,多半是會來福寧殿的。」
椿予戰戰兢兢叩頭,「若是您當真要去浮玉軒,最好避開?明晚。」
「你——」顏昭被他那一本正?經又?無?可奈何的語氣氣笑,「我豈會是那般不知輕重之人?。」
「您是說您並未與阮將軍……」椿予唇角幾乎壓不住,登時喜氣洋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