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清楚身边的搭档到底在想什么,好获取一丝一毫的[安心]。
“流星。。。你喊我搭档。。。这样下去会露馅的。。。你在想什么?”
步流星眉头紧皱,从猎犬的肚腹中扯出肠子,丢去垃圾桶里。
“我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杰森先生。”
“我们在一条船上,你总得把你的作战计划说清楚,把你的思路讲给我听吧?”杰森一边给猎犬剃毛,一边去掉淋巴腺,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我想了解了解你,你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和你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阿星坦言告之:“我没有什么计划,如果硬要起个名字,那就是[横冲直撞计划]——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很多时候我都是靠气势和力量来解决问题。”
“啊?”杰森疑惑。
阿星将猎犬的肢体剖解,手里的割肉刀走线精准娴熟,和明哥学了很久很久的格斗肌肉关节通识,此时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他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我和你搭戏,还以为你是个专业的演员,就想着,不能丢了明哥的脸——我就给自己的腰子捅了一刀,要为你圆谎。
可是你好像不在状态,从来没把我这个临时群演放在眼里,你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要与这些食人魔妥协,要讲他们的规矩。
——我想舍身为你探出一条路,去和那个强壮的婆娘作狠厉的对骂,是半步都不想退让。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交出去辉石,她就要我认她做亲娘。
——我把伤口给她看,她就要我喝人血。
——我把大厅里所有的家具都打碎,她才阴仄仄的,把之前说的话都否决,都耍赖不认了,要送我去喂狗。”
杰森不理解:“我记得,你被人架走的时候,在喊救命,是什么意思?”
步流星一刀砍下狗头:“我在向你求救啊!杰森,你是我的搭档!在踏进这座魔窟的时候,我本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把生命托付给我,我也是一样,准备把生命托付给你了!我想对你喊几句,叫醒你,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维克托老师给我们上课,教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出击,用勇气来战胜恐惧!”
“那就是说。。。”杰森的动作变得流畅自然,“我猜的没错,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步流星——你对江雪明也是这样吗?你对任何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是这般态度吗?”
“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步流星这么说着,又瞥向杰森先生的手臂,“你我的友情并非是空中楼。”
——从那条青金石手链中,正不断的吐出蚕丝,变作一条完整的臂膀,好像文不才先生的灵体一样,逐渐凝实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步流星在刹那间又变回俏皮的神态,从临战状态中醒觉,让紧张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让辉石暂作小憩。
“我认人很准的,打一见面我就觉得你不是个坏家伙,你根本就没那个赋,我放心把衣服日志还有手机都交给你——
——交给厕所之外的那个大胡子,那会你看上去灰心丧气的。我见不得你这样颓废,就想给你找点事情做,我将心比心站在你的角度想了想,比如委托你去守护我的衣服,这样你会有点成就感,有被人需要的感觉,有完成约定的满足感。
——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给明哥添麻烦,你居然敢给他下毒?
——还好我把那碗糖醋排骨吃掉了,也算是机缘巧合,我有始有终自讨苦吃。
——嗨呀,人的感情真复杂呀!我们的缘分也真复杂呀!”
“哈哈哈哈。。。”杰森咬牙切齿,既不甘心又很快乐:“哈哈哈哈哈!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好生气但是很好笑。。。哈哈哈哈。。。我怎么会遇上你们两个极品?我真的很不幸。。。又很走运。”
“你打算怎么做?杰森先生,我只能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很少会顾忌身后的事。”阿星眼神中有隐忧:“我不知道那个大掌柜还会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看她身上的幻身灵体,似乎和你一样,是经过多次蜕变的强敌。”
杰森将处理好的灾兽狗肉丢进大锅灼水熬煮,紧接着答道:“用最简单的方法。”
流星:“最简单的方法?”
杰森从阿星的裤兜里掏出手机,要阿星解锁——紧接着开始编辑短信。
“你的手机性能优秀,非常好用。在哨站外围,我看不见任何高耸建筑,也没看见雷达车,他们没有电侦手段,除非有一座藏在暗处的空中楼,在监听卫星通讯信号——我们只用手机短信,就可以把我看见的东西,给另外三位搭档。”
流星惊呼:“哦!你全都记下来了吗?我和明哥的手机蓝牙配对性能确实很好,你连这种事情都记下了?”
“这是我的赋,我的强项。”杰森紧接着开始搓玻璃,像给老师打小报告似的,把第一哨卡博克关的防卫兵员分布情况都出去。
他在厨台的血污里作画,画出整个博克关的形势,将四个外卡哨站和铁丝网标注出来。
在这些铁丝网和哨站之间摆上一颗颗犬牙,用手指画出标线,代表巡逻的范围,最终用牙签注明这些守卫的所在高度,用锡纸包裹狗牙,说明这些特殊目标,是房屋内的驻守单位。
一副哨卡外围的鸟瞰图就此完成,最后撒上六十二颗醒目的白芝麻,八颗黑芝麻,落在哨卡之外的拾荒者营里,分作聚居里的拾荒者帐篷。
白芝麻是杰森可以确认的目标,是真实的拾荒者。
黑芝麻是杰森无法确认的目标,可能是骷髅会的暗哨。
紧接着,他对桌面拍了张照片,把文字信息和图片信息传输到江雪明的手机上。
“侦察兵的工作完成了,就这么简单。”杰森用灵体手臂,将桌上的血污一扫而空,留不下任何证据,连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步流星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戏法在他眼中宛如神迹。
要他去背去记,那是难如登的事。
这一路上撞见几个人,有几个兵员在什么位置抽烟,他们的脸长什么样,要分析出行动路线,要做到这些事情,在流星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同样的——
——杰森看流星的肉身,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们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看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