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宿?”
闻言,刚固定好男主身体的阴致逸顿了一下,他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动作生涩地带着秋意远转身,入目的是一张清丽水灵的漂亮面孔,属于凌宿的记忆告诉他,那是自己的另一个目标,女主夏挽诗。
这条小巷子……还真挺热闹的。
阴致逸面色如常,揣摩着凌宿的语气口吻,皱着眉头担忧道:“小诗,不是说过晚上不要一个人走小巷了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挽诗警铃大作,深怕凌宿到她爸妈跟前念叨自己,立刻快步走到秋意远的身侧,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但在看清对方身上的惨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你朋友吗?伤这么重,他打的?”
说着,指了指被阴致逸打昏在地的酒鬼,这人身上的酒味熏得夏挽诗有些作呕。她先前只是想抄个近道快点回家,没想到就貌似撞到了斗殴现场,若不是瞅到了一道很像凌宿的身影,这会怕是已经跑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酒鬼拿着酒瓶要砸他。”阴致逸掐头去尾的按照‘原身’应该看到的视角解释,正色道:“当务之急是得先把人带回去处理伤口。”
“那我帮你一起扶着。”夏挽诗见小没有提及报警的事,猜测可能是有什么内情,索性就不去管这些,打算等受害人醒了再问问。
夏挽诗也不嫌弃秋意远身上的脏污血迹,帮着凌宿一同分担重量。
阴致逸体感身上的负担轻了不少,见夏挽诗鼓足了劲帮忙,对秋意远并没有什么男女主之间的特殊感应,也就不再多言。
好在他来的时候把车停在巷口处,两个人互相帮衬下没多久就抬进了车后座,夏挽诗顺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提议道:“不然先去我的出租屋处理一下?离得要近一些。”
她和凌宿小的时候就被上一辈的人定了娃娃亲,夏挽诗虽说只是想着救人,但也得考虑小的意见。
原著中的男女主之所以会产生深厚的感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养伤期间的悉心照顾,而秋意远的伤势也是真的不能耽搁,只要脱离危险后就随便找个借口带走男主,减少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好。
阴致逸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近三十年,到底是把它当做正常世界看待的,至少从目前的展来看,剧情并非不能改变。
阴致逸模仿着凌宿平日里看向女主的眼神,墨色的眼眸落在夏挽诗身上时肉眼可见的温柔了几分,他轻轻应了声:“好。”
车子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有些吵杂,夏挽诗余光偷摸着瞄了小一会,许是她的错觉,对方明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夏挽诗就是从这短暂的接触中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得益于父母之间的交情,她与凌宿从小相识,对方长相俊秀,性格温和,就连学习成绩都极为优异,在同龄人中从来都是让别人艳羡的存在,就连毕业后在医院都让病人们赞不绝口。
偏偏这样优秀的人,夏挽诗非常不知好歹的生不出一丝爱情,在她看来,凌宿就像一个贴心的邻家哥哥,只是她长这么大对爱情并没有什么概念,似乎照着爸妈的规划,嫁给对方也没什么不好的。
夏挽诗的家境在顶层人中入不了眼,但在普通人中还是极为优秀的,大学期间她都是住在自己的出租屋内,三室两厅占地颇大,其中一间被她改成了琴房,而秋意远则是被安置在仅剩的那间客房。
白炽灯下的卧房亮如白昼,耳边细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不时传来,昏迷中的秋意远脸色虽一片惨白,但神情看着却像是如释重负般轻松,宁和安心。
梦中的夜空茫茫,唯有一轮弯月的清辉落在样貌如玉的男人身上,他眼角眉梢皆是染上了温柔,在自己最绝望的那一刻恰好出现,仿佛泽被世人的神明,温暖的怀抱与刺骨寒风形成鲜明对比,那瞬间的美好被定格成画卷,不断在秋意远脑海中盘旋。
倏地,小巷中披上朦胧月光的男人扭曲了一下,与世无争的无限温柔在刹那变得极具侵略性,养兄俊美的脸庞突兀地出现在秋意远的跟前,他唇角勾勒出玩味的笑容,语调慵懒地问着:“意远,你想逃到哪去呢?”
!!!
秋意远心头狂跳,意识霎时间回拢,他肢体细小的颤动尽数落入了阴致逸的眼中,正想出声询问,就见他那便宜弟弟哪怕呼吸不畅都紧闭眼睛,装出一副还没苏醒的模样。
阴致逸觉得对方的反应格外的有趣,好似一只用青草编造成盾,试图防御猛兽的小绵羊,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顺手从准备齐全的器具中拿出一把剪刀。
“那个酒鬼没事吧?”夏挽诗看着床边的凌宿有条不紊地处理伤患,那些药品和工具都是对方平日买了放在她屋里头以备不时之需的。
在车上的时候,夏挽诗详细问清楚了当时生的情况,她心里虽觉得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是凌宿打昏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总要担责的,到现在她还惦记着报警的事。
“我下手有分寸,放心。”阴致逸温声向夏挽诗解释,旋即用消过毒的剪刀对秋意远的衣服动手,对方身上的布料不少都和伤口黏连在一起。
利器冰冷的温度在体表游走,秋意远条件反射的后背直,他不敢冒然‘醒过来’,用着剩余的感官探寻外界的环境,期望能从二人的对话听出些什么。
夏挽诗见小专心致志地剪衣服,正思索着自己能帮上什么忙,视线里就敏锐地捕捉到秋意远小腿处近乎圆形的伤口,她神色微变,低声惊呼:“凌宿……”
“是枪伤。”阴致逸平静地回道。
秋意远听到他们谈起这种敏感话题,不由暗暗警惕,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征兆,他就会趁着二人不备挟持其中一人,哪怕对方算得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