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到這個回憶,何榆都會尷尬得頭皮發麻。
只是今日早已不是以前那副光景,何榆幾乎是報復性地把頭靠在傅雲實的肩膀。
甚至還抬起又落下,抬起又落下,來回使勁地磕了磕他的肩。
「還沒到現場就嗨起來了?」以為她在腦內蹦迪,傅雲實嘆氣,帶著腕錶的左腕抬起,左手毫不猶豫地將她的腦瓜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不再允許她亂動。
被壓著腦袋不能動,何榆磨著後槽牙:「高二春遊的時候,你躲我的腦袋躲那麼遠,是嫌棄我腦袋重麼?你試試,重不重,能不能把你壓塌扔到車底?」
有句俗話說得好,傅雲實不應該在車裡,應該在車底。
突然被攻擊,傅雲實思索了一下,才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
「我那天是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叫你。」蒼白而又無力的解釋,傅雲實決定做回老實人。
何榆掙脫開他按著自己頭的手,直起身來,忿忿地叉著腰:「你不忍心叫我,應該任由我靠肩膀。」
「我……」
傅雲實覺得,當個不說騷話的老實人真的很難。
尤其是當學會了方法之後,再面對女朋友不好熄滅的怒火,當老實人更難。
「其實我的肩膀一直是給女朋友留的,」他停頓了一下,努力地回憶著之前看過的聽眾留言,儘可能地結合實情複述,「只是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坐在我旁邊的人,是我未來的女朋友。」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熟悉?
傅雲實的摘抄本是不是又開始發揮作用了?
何榆繃著臉,絲毫不為之所動:「說人話。」
「其實你那天要流口水了,我就……」騷話使用失敗的傅雲實,索性投降。
何榆愣住,甚至有些不可置信,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我那天流口水了?」
「我剛剛那句話,是個虛擬語氣。」傅雲實的聲音,難得弱了下去。
何榆:「……」
所以她在他心裡就是個將要流口水的睡夢中的如花?
傅雲實不應該在車裡,也不應該在車底。
他應該在車軲轆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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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番茄音樂節的現場時,天已經蒙蒙地暗了下去。
整個大草坪上的燈都亮了起來。
從停車場到舞台有一段不近的步行路程,街邊有幾個攤販小車,有賣水賣零食的,也有給臉上噴貼花的。
何榆最近剛剪短了一些頭髮,為了音樂節能好好玩,穿了件黑色外穿吊帶和寬鬆的格子中褲,外搭一件卡其色的oversize休閒西裝外套。
左臉臉頰上畫了個小小的紅色的帶焰尾的隕石,何榆拉著傅雲實的胳膊,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怎麼挑了這個圖案?」剛從對麵攤位逛了一圈的傅雲實低頭看過後,隨口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