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紫霄峰时,夏清也没少见这样的脸色。
念及此,她对圣女又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叹息。
她们同样被命运束缚,同样身不由己。
女皇沉吟片刻,回答道:“你且跟他们说,圣宫中潜入了外族奸细,圣女在伐恶之战中身受重伤,需要好好休养,接下来这段时间,大伙就不要来叨扰圣女了。”
圣女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听到女皇这句话,她又倏地抬起头来,眼神颇为复杂。
兽臣得到确切答复,未有犹豫,点头应下,而后匆匆离去。
女皇又看了圣女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留下一些人手清理圣坛,嘱咐圣坛兽卫照看好圣女,随即便领着一众兽臣回主殿上去。
“这一次,要多谢祭司大人和两位仙师。”
女皇感慨万千,命宫人做一桌好菜,设宴款待各部来使,同时也为答谢白镜玄,夏清和柳菡云,特地请三位上座。
白镜玄身为祭司,地位堪比兽人族的宰相,坐位离女皇最近,与她相对的位置本该属于圣女,但因今日之变,圣女的席位只好空缺。
夏清和柳菡云是殿上贵客,座位安排在白镜玄的下手。
已领教过蛮荒豪放粗犷饮食风格的夏清对宴会上的菜式不抱希望,但女皇亲自设宴招待,总也不能拂人家面子,便只得乖乖坐着,陪饮一两杯酒。
柳菡云对吃的东西不挑,反正咽下肚去还要提炼吸收,蛮荒灵气资源匮乏,能补充一点是一点。
因而饭菜端上来后,柳菡云大吃特吃,夏清则因为没怎么吃菜,肚内空空,三五杯浊酒下肚,脑子就开始犯迷糊。
这时,雅梅举杯来到夏清桌前:“这杯酒敬夏仙师,我能找回部族的兽卫们,全仰赖夏仙师的占卜秘术!”
雅梅身后,灵猫族另外几位兽使也纷纷起身,向夏清致以灵猫族最高级的礼节。
夏清摆摆手不敢居功:“我没做什么,祭司功劳比较大,没有祭司大人,这事儿搞不定!”
白镜玄侧,见夏清脑袋一歪一歪的,已有了两分醉态。
于是,夏清再一次抬手去拿酒杯时,白镜玄伸手拦下。
夏清抬眸,眨巴眨巴眼睛望向她。
白镜玄与她对视须臾,不说话,只轻轻按下她的手,随后面向雅梅:“夏仙师日前与魔人交手受伤还未痊愈,不宜喝太多酒。”
雅梅愕然:“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夏清先前还与魔人交过手,顿觉自己此番敬酒的举动过于冒昧。
“无妨。”白镜玄端起自己的酒盏,举杯向雅梅示意,“我代夏仙师饮了这杯。”
雅梅受宠若惊,脑子懵懵的,见白镜玄一口饮尽杯中酒,她也慌忙双手托起酒杯把一整杯酒囫囵喝下去。
其他部族的兽使原本也想向夏清敬酒,但见此场景,个个彼此对视一眼后,悻悻作罢。
由祭司代饮,他们谁敢上前冒犯?
这边雅梅敬完酒后,同手同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呆呆坐好,坐在她身侧与她相熟的几位兽使嬉笑着打趣她她也不搭理。
座之上,女皇将这席上一幕幕场景尽收眼底。
祭司举杯那一刻,女皇杯盏悬停于唇侧,顿了许久才将杯内烈酒纳入口中。
这酒以往不觉得烈,今日饮下,却灼得喉头滚烫。
未等宴席结束,夏清就喝醉了。
祭司以送夏仙师回房休息为由提前离席,柳菡云后知后觉,放下杯碗追上去:“诶,等等,祭司大人,我也没地方住!”
女皇亦在此时停杯起身,将剩下的时间全部留给此次遭受无妄之灾的兽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