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干净的里衣里裤睡的,身下铺着厚垫子,这样不用换月事垫,也不用担心弄脏床。
等她再次睡过去,于念才帮她把脱掉后已经没力气收拾的湿衣服收起来,洗还是不洗,得等裴景醒了再说。
裴景盯着于念的手指看,这会儿的自己像是大醉后的第二天,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全然记不清了。
不过——
裴景低头掀开被子看自己里衣的带子,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还真是我自己换的……”
她系带子有自己的方式,结打的这么丑,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
于念有双巧手,连头上最朴素的粉色带都能缠出漂亮轻盈的花,要真是她给自己换衣服,才不会把里衣带子系成这样一坨。
裴景看于念。
于念正在歪头看她里衣带子上的结,眉头都跟着拧了起来,疑惑的抬眼看过来,很是纳闷。
小景也是写得一手好字,这么灵活的手,怎么能绑出这么笨的结?
裴景,“……”
裴景脸热,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半张脸出来朝于念笑笑,“其实,没人教过我这些。”
她从小就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母亲站在门外或者外间开口指挥,然后她笨拙的跟着照做。
女儿身份时还好,可她是裴景的时候,母亲也不好进她房间。
“昨天跟今天,谢谢你啊念念。”裴景望于念。
于念脸上的笑意刚浮出来,想起什么又慢慢散去,秀气漂亮的眉头拧成一团,低头捏着自己的指尖,心虚愧疚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景看她,心头突突跳。
于念就把昨天在马车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裴景笑了,见于念眼眶红红,自责自己没替她守住秘密,裴景连忙说:
“还好有你在,我昨天才上的公堂闹得那么大,满京城的人估计都该知道我了,我要是真被送去医馆,肯定有很多人会跟着过去看我。”
那么多的眼睛下,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就彻底藏不住了。
褚休一人知道跟全天下都知道,裴景肯定选前者。
“我信褚兄人品,就像我信你一样,不碍事的念念。”裴景手搭在于念微凉的手腕上,跟她拉了拉手温声安抚她。
念念已经做到了最好,告诉褚休她的真实性别也是最大程度上帮她止损了,裴景自认不会比她做的更好。
于念双手握住裴景的手,眼睛望着她,“秀秀。”
裴景茫然,“啊?”
于念松开裴景:
‘秀秀说,她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心里肯定忐忑担忧,哪怕再相信她,你依旧会本能的不安。’
裴景眼睫煽动,扯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不得不说,褚休就是褚休,连人心都看的清楚明白。
裴景蜷缩双腿,抱着双膝,低头将额头抵在手臂上,轻喃,“没事……”
于念伸手轻扯裴景衣袖,将她目光吸引回来:
‘所以秀秀说,让我把她的秘密也告诉你,这样你们就扯平了,依旧能跟之前一样毫无芥蒂的相处。’
怎么可能,她们的关系还怎么回得去。她是女子,褚休只会越同她疏远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