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休好端端的站着,甚至笑嘻嘻看过来,亲昵的喊,“大宝,来让姐夫看看现在好点了吗。”
于大宝跟大白天看见鬼似的,大声尖叫起来,跳起来就往于老大身后躲,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褚休。
李氏坐在茶馆冷静下来后,觉得褚休是吓唬她的,怎么可能真会对大宝动手。
可接下来两天,他们去哪儿褚休去哪儿。
于大宝被褚休吓得不敢解手,哆哆嗦嗦尿了一裤子,人都呆傻不少。
尤其是褚休还要带于大宝回书院。
那怎么能行!
褚休肯定会在书院里对于大宝下死手!
李氏吓得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睛,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趁褚休出门,李氏赶紧带上儿子跟于老大,从赖在医馆观察变成溜回于家村。书院是去不了了,于家村瞧着都不安全,李氏躲在家里,隐约听到村头好像有谁在打听于大宝的住处。
李氏疯了般疑神疑鬼,弄了条裤腰带把儿子跟自己栓一起。
于大宝本来是怕褚休,现在是怕李氏,天天哭闹耍横,日子鸡飞狗跳。
跟了约摸五天左右,褚休就瞧见于老大弄了个板车带着李氏跟于大宝搬走了,她这才罢休。
要不是怕弄出人命影响科考,褚休肯定把他们丢河里喂鱼。
不过去了趟于家村,褚休倒是打听出不少事情。
比如于念不是于老大两口子从旁人家里抱养来的,而是李氏跟于老大花了钱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那时候世道还乱着,小孩落到人牙子手里是常态。
于家村有位年长的大叔告诉褚休,“那闺女刚抱来时水灵漂亮着呢,说话声音也好听,就是胆子小了点,只记得自己叫念念,李氏懒得重新想名字,就叫了于念。谁知道后来哑巴了,也是于老大跟李氏作孽,现在一家子疯成这样也是活该。”
褚休拱手跟大叔道谢。
当年的事情于念应该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没办法告诉她。
褚休拧紧眉头。
旁人沟通可以讲话,聋哑之人沟通可以用手比划,唯有她的念念,既不能说话也不会比划,不管心里想什么都表达不出去,最后只得化成嘴边的一个笑。
苦涩的笑,难过的笑,憋屈的笑,开心的笑。
褚休心里不是滋味。
褚休傍晚回的书院,裴景站在门内等她。
太阳已经下山,冬日黄昏余晖披在褚休肩上,为她那身枣红色冬袍镀了层橘红暖光。
裴景,“怎么样了?”
褚休舒了口气,“算是解决了。”
料想李氏就算不疯,也不敢再回来骚扰她跟于念,还有于大宝,以后能不能正常竖起来都难说,看他还到处比尿吗。
褚休瞧见张二明站在远处往这边看,蹲下来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裴景疑惑的看褚休,张二明也是。
褚休从怀里将那个蓝色的日月荷包掏出来递给张二明,“你的吧,我替你找回来了,好好收着。”
张二明眼睛瞬间亮起来,双手接过荷包,见荷包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立马捧着贴在心口上,昂脸朝褚休露出大大的笑脸,“谢谢哥哥!”
褚休望着他的笑顿了顿,抬手摸摸他脑袋,“没事,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