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她被父皇关入天牢的人,恐怕数不胜数。
然而这天底下绝大多数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哪怕手中有些权利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想着怎么远离她这种犯了忌讳的存在,从而明哲保身。
想*必她那些兄弟姐妹,这个时候都在庆幸,她被此事拉入了悬崖。
于是皇位之争的路上,就会少掉她这样一块挡路石。
郑雪宁能猜到,在自己走入天牢的那一刻,会有多少人幸灾乐祸,或是将她当成饭后的谈资。
但她唯独没想到,陆蝶卿这样弱小的姑娘,竟会想着打听消息来帮她。
“你不怕被她牵连?”木头人偶的声音很平静。
并未像娘那样第一时间阻拦她,也没有说教,只是这般淡淡地问她。
陆蝶卿不假思索回答。
“怕呀。可若真的什么都不做,我连今天晚上都睡不好。”
在这个皇宫里,对她好的人并不多,所以无论哪一个,陆蝶卿都记在了心上。
“心心,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陆蝶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只能和自己最亲近的小人偶倾诉。
郑雪宁沉默了片刻。
“不如你给她写信?”
陆蝶卿眨眨眼:“写信?”
木头人偶挪到了她肩膀上,靠着少女的脖颈,找到了一个好的位置俯视小小房间里的一切。
“想想看,她是皇太女,就算是死,也比较体面,不至于缺衣少食,没那么狼狈。天牢里想必戒备森严,寻常人也摸不进去,你没关系,更加没法子。”
木头人偶的声音,颇具蛊惑性,但却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陆蝶卿若有所思,忍不住点头。
“可是…这和写信有什么关系呀?”
木头人偶慢悠悠回答:“精神上的安抚。”
陆蝶卿:“?”小少女很意外,双眼瞪圆了,不明白其中道理。
木头人偶:“我去帮你传信。”
“倘若她在天牢中,知道外头有人惦记自己,她心中也会有些安慰,这样不好么?”
木头人偶从陆蝶卿的肩膀滑了下去,像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围着陆蝶卿转。
“你说的有道理呀。”
陆蝶卿的双眸渐渐变亮,她捧起从肩膀上滑下去的小木偶,放在掌心看。
“可是心心,你行吗?”
木头人偶似乎噎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我什么不行?”
陆蝶卿顿了顿,赶紧安抚小木偶。
“我是说,你要怎么去送信呀?天牢里戒备森严,你行动不便,怎么去呢?”
木偶:“你不用管。我自会把信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