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明日就去请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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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年和谢知言一路溜达回和韵院,见莲玉早已在和韵院等着她。
“小姐,奴婢去买了药膏,可刚送到馨香院门口就被两个婆子拦住了,”莲玉一看见她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幸好离迅帮奴婢解了围,才准奴婢把药送进去。”
“离迅?”沈流年转了转眼珠子,“这么说商沉也在?”
“奴婢看见世子爷在馨香院门外踱步,倒是没进去,很早就回府了,”莲玉说着瞥了一眼她身边的谢知言,又朝沈流年使眼色道,“小姐,天色不早,咱们该回了。”
沈流年这才意识到时辰晚了,赶紧朝谢知言告辞:“二师兄,我要走了,你先回去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谢知言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故作潇洒地送沈流年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走远消失在夜雾中,男人温和的俊颜上眸色渐冷。
“郎君,外边风大,咱们进去吧。”长欢从门内走出来,给谢知言披了一件披风。
谢知言扶着肩上的披风,转身走回院内:“给余家的消息,送去了?”
“郎君放心,送去了,”长欢说道,“不知等事情瞒不过去,沈娘子会如何。”
谢知言抬眸望了一圈和韵院中宁静的夜色,轻叹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想在这小院里将我藏着,我却偏要她在我和那位商世子之间做个选择。”
沈流年回到侯府时,又是亥时了,幸亏是她认识门房,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鎏光院中一片静悄悄的。
沈流年忽然想起一件事,早上说好了要给紫絮安排侍寝的,结果去沈家和谢知言那里转了一天,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奇怪,紫絮竟然没来烦我。”沈流年纳闷地挠了挠头。
她还以为一进院门,紫絮那个饥渴的女人就会扑上来吵她呢。
“许是已经歇下了吧。”莲玉望了一圈四周,也觉得奇怪极了。
平时那些小丫鬟们也不会睡得这样早,院子里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
“钱嬷嬷也歇下了?”沈流年平安无事地走到游廊上,站在门口的灯笼底下四处张望,“七宝和饼儿都到哪去了?”
刚说到七宝的名字,旁边漆黑的耳房里就蹿出来一个人。
“少夫人。”
“七宝你想吓死人啊!”莲玉捂着心口斥责小丫鬟。
“嘘,莲玉姐姐,”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今夜老夫人安排了给紫絮姑娘开脸,说世子爷怕吵,把大伙儿都撤走了,就留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诶?”沈流年吓了一跳,“你是说商沉现在正在紫絮房中?”
她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却只听到几声树叶的沙沙声,心想这男人办事儿可真是安静呢,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七宝点点头,又挽住莲玉的手,往台阶下边扯:“莲玉姐姐,你也跟我去旁边的院子休息,别吵着世子爷。”
“不就是行个房,他那么怕吵干什么?”沈流年拦住她们。
“少夫人,您这就不懂了,”七宝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忽然严肃起来,满脸写着她什么都懂,“奴婢听人说,有的男人就是行房的时候被吓着了,之后就一辈子都不举。世子爷胆子小,咱们若是吵着他,他非杀人不可。”
“……”
“奴婢跟莲玉姐姐去旁边院子休息,少夫人你自己一个人也早点睡。”七宝说着就拉着一脸疑惑的莲玉走入了花园中甬道。
“唉!”沈流年轻叹了一句,眼睁睁看着莲玉被小丫鬟拉走了,只好自己一个人回了屋。
屋里一片漆黑,她本来还想去净室中沐浴的,可为免吵着那位正在行房的商世子,想想也都免了。
沈流年蹑手蹑脚,连灯都不敢点,就轻轻除去外衣,只穿了件薄衫钻进帐子里,嘴里抱怨道:“真是见了鬼了,在自己屋里跟做贼一样……”
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刚躺进被子里,忽觉有什么东西搭在她腰上,瞳孔骤然一缩。
生个嫡子吧
沈流年吓得魂都飞了,第一反应是遭了蛇,可她腰上的东西还很温热,再一想眼下都入了秋了,不可能是蛇,便壮着胆子揪住那东西,竟然是个男人光溜溜的手臂。
“谁?!”直到此时,沈流年还顾及那位怕吵的商世子,没敢大声喊。
一个低沉微哑的男子声音传来:“是我。”
沈流年猛地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借着窗口的灯笼火光看去,只见一个男人优美的身形正侧躺在她榻上。
男人上半身衣襟大开,露出雕塑般的肌肉曲线,沈流年的目光瞬间被吸住,狂咽了好几口口水,好半天才移开目光去看他的容貌。
待看清那男人的容貌,沈流年当场麻了。
脑子里各种古怪的念头飞过,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如果这男人是商沉,那紫絮房中的是谁?
男人俊眼修眉,只是脸上有些汗珠,透出痛苦压抑的神色,气息也有些不稳。
“沈流年,”男人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你方才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不像平日里那般盛气凌人,而是带着些气声,三分疲惫,七分喘息。
“我……”沈流年迅速开启懵圈模式,模棱两可地回答,“我去逛街了。不对!你别转移话题,你怎么跑我屋里来了?不是给紫絮开脸吗?”
“母亲派人给我送了晚膳,我吃了以后才知道那是药膳,里边可能有鹿血,”商沉忽然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沈流年,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