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跪下迎接!”
吴继荣看见远处漫天的烟尘,也不知道来者是闯贼还是皇帝,只能先让临时招募的数十个衙役跪倒。
随着距离的接近,人影逐渐清晰,吴继荣在看见明黄色的旗帜之后,顿时松了口气,暗想到:幸亏来的人是官军,要是闯贼再来一次,自己存在地窖里的银子多半保不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吴继荣的带领下,数十个衙役歪歪扭扭地叩头。
瞧着这些乌合之众,朱由检简直是不忍直视,摇着头问道:“这几日城中可有异常?”
前番,没有下令处死此人,倒不是忘了,或者生出了慈悲之心。
而是因为杀了此人,武清县将彻底没有管事之人,成为街溜子和强盗的乐土。
这样子,最终遭殃的还是百姓。
“回禀陛下,自从陛下离开之后,闯贼派人前来打探了情报,之后就匆匆而走了!”吴继荣双膝跪在地上,深埋着头,大声回答道。
“起来吧,其他的事情,等进了城再说。”朱由检微微点头,闯贼派人来打探情报,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天色已经要黑了,在各军主将的带领下,御林军士兵迅进入城内,接管了城防。
朱由检骑着马,带着李若琏和王承恩,以及众多侍卫,向着县衙走去。
城内的百姓,早就被撵回了家中。
此时,正透过门缝偷瞄着。
朱由检也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思量片刻后,转头看向吴继荣,问道:“城内还有多少壮年百姓?”
吴继荣快步上前,躬身回答道:“上个月,闯贼大将刘宗敏来袭之后,就有不少百姓逃走了。前几日陛下率兵前来,又有很多愚夫愚妇逃走了,城内大约还有一万左右的壮年男子。”
“逃走了?”朱由检疑惑道:“朕这一路并没有见到流民,难道百姓逃到了天津?”
吴继荣神色尴尬地解释道:“那些愚夫愚妇并没有逃往天津,而是逃进了山里面。”
朱由检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百姓哪里是逃进了山里?
分明就是看不见活路,选择了落草为寇。
这一路上能见到人影才是怪事,有胆子落草为寇的百姓,自然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出现在大军面前。
“你去把百姓都招抚回来吧!让他们各安其业,朕赦免他们无罪。”朱由检仰天叹道。
相比于闯贼,这些百姓还没有犯下罪孽,也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陛下仁慈……可。。。。。。”
瞧着吞吞吐吐的吴继荣,朱由检不耐烦地问道:“可什么可?难道朕的话不管用了?还是那些百姓会铁了心当贼寇?”
吴继荣急忙解释道:“陛下,那些百姓之所以会落草为寇,是因为家里完全没有了粮食。陛下若是非要让微臣招抚,就得先下拨粮食啊!”
又是粮食!
朱由检最近被这两个字折磨得头都大了。
现在军粮都不够,哪里还有粮食给这些百姓吃?
可若是放任不管,整个武清县就会被这些落匪的百姓搅得不得安宁。
那些安心种地的百姓,好不容易收获了粮食,也必然会被这些匪徒抢走。
更多百姓没有吃的,则会继续加入贼寇的队伍。
“恶性循环啊!”
朱由检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