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宇被逼上门来,他也有些茫然失措。
“苏大人,六子也没什么能做的,就用这副新打好的棺吧!”
说着,他指挥着店内伙计,将靠外的一樽棺材抬上了驴车。
寻常人家养不起马,驴车已经是这棺材铺最高规格的运输工具了。
他示意伙计送行,但对方浑身抖如筛糠,无论如何也不敢上前一步。
自古民不与官斗,更遑论仪鸾司这等掌握生杀大权的恶吏!
苏宇哑然失笑,“算了,我自己来!”
言罢,他亲自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随手放在案几上。
“六子,若是我一去不回,这玉佩,就算棺木和驴车钱!”
言辞恳切,语气更是刚烈无比!
中年人一愣,脸上旋即闪过一抹悲愤。
“苏大人,都这时候了,你还。……”
天理昭昭,这等为国为民的好官,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诶,苏大人贪不贪不知道,反正带咱们家致富,这是真的!”
“是啊,这等父母官,都要被仪鸾司查办,青天在上,何薄于他!”
“哼,仪鸾司封条都贴了,苏宇贪污百万,这也能算父母官?”
棺淳一出,群情激奋。
一众父老七嘴八舌,也纷纷讨论起来。
苏宇为政一方,江宁县肉眼可见的富裕起来,是不争事实。
仪鸾司手持圣旨,要革职查办,此番落差,一时未免有些突兀。
身后仪鸾司毛骧更是心头一颤,有些进退两难。
朱元璋出身底层,体恤爱民,如今民意滔天,他哪敢贸然出头!
另一头,苏宇牵起驴车,在众目睽睽中,一步一个脚印,径直朝城外走去。
不少民众被他决绝的眼神感染,自跟在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头儿,事情闹大了,这咋办?”
不少公差内心七上八下,只得将视线投向毛骧。
“怎么办?”
“我tm怎么知道!”
毛骧脸色铁青,心中暗骂晦气。
谁能料到,一介贪官,竟能玩出抬棺死谏这等花样?
几人谈话间,街头却莫名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另一头人群,猛然分出一条通路。
几名仪鸾司管事在前开路,身后马脸中年男子龙骧虎步,气势更是不怒自威。
毛骧嘴巴张大,下意识喃喃自语:“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