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郁撇了撇嘴。
“因为一个梦就考虑这么哲学的问题,你死掉的老婆也不知道会说什么。”白落枫说,“对吧,你老婆不是去世了吗?”
“嗯。”肃郁说,“十几年前吧。”
“是吗。”白落枫说,“节哀。我走了啊,你别瞎想了,容易失眠,做自己该做的事啊。”
“嗯。”
白落枫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背过去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无踪。
他把手插进兜里,用指甲狠狠抠进皮肉中。手上的痛意逼他清醒和冷静下来,于是他把那些想要说出的话压进心里,沉默地走出老王家的院子,一步步离开了。
他没有回头,他连一个头都不敢回。
他怕看到肃郁。
他怕只需再看一眼,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白落枫离开了,肃郁也拉开门,回到屋子里。
门在他身后吱呀呀地关上。关上的一瞬,门缝的边角激起些许烟尘。
似乎是门关上的吱呀声也同时关上了一些别的东西。肃郁老王头忽然闭上眼,吸了一口嘴里的烟斗。
他拿下嘴里的烟斗,在黑暗中呼出了一口烟气儿。再睁开眼,他的神色阴暗下来,冰凉淡漠得如一块儿冰。
他走进里屋。
里屋昏暗的灯光下,盆里的人头跑了出来,正在地板上努力地翻滚着。
它张着嘴,目光恐惧,出啊啊的细碎不成段的叫声。
它还没死。
老王头走过去,低下身,抓着它的头,把它拎了起来。
这颗人头后脑勺上还留着被劈砍的伤口。它满是鲜血,一双浸满了血的眼睛惊恐地和他对望。
老王头一句话没说,他拎着人头走到桌子跟前,啪地把它按在案板上。
他没拿刀,回头拎起了斧子,对着它举了起来。
粱一童瞳孔震裂,眼睁睁地望着那斧头朝自己砍下来。他想惨叫,却仍然只能啊啊地细微叫着。
咚!
白落枫一脚踩在寺庙的台阶上。
他步履匆匆地回到寺庙。他的队友们还都睡着,满寺庙飘着鼾声。
白落枫深呼一口气,走进寺庙。他脱掉外套和支架,手机扔到床边,仰面倒到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了一会儿呆。
片刻,手机忽然嗡了一声。
他拿起来一看,是直播间里的弹幕。
【您的直播间有一条来自‘创世神o1’的秘密传讯,请及时查看。】
开者又来了。
他一直在的吗。
白落枫心中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