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苏家父女抬头看去,惊愕发现这次出来的竟然不是管家,而是宁家所有的主子,个个都在用杀气腾腾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为首的正是宁昭宁相国。
一看见宁昭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苏征鸣心底不受控制的就有些心虚,就和十年前宁珍从冰天雪地将他捡回来,他第一眼见到宁昭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好像他苏征鸣在王城混了这么多年,依旧是当初匍匐在宁昭脚下的那个卑贱之人。
苏征鸣暗暗攥紧了拳头,这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做到不卑不亢。
他走上前,在宁昭面前撩袍跪下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小婿今日将珍娘所有嫁妆都送了回来,请岳父大人清点。”
岂料宁昭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也没说让他起身的事。
苏征鸣只能尴尬地跪着,头顶的太阳晒得他眼冒金星。
这时,宁骄阳站了出来。
她问道:“敢问苏老爷,这里的嫁妆,是否是当年我娘带去的那些,一件不差?”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问话上,无人看见一道暗紫色光芒一闪而逝。
苏征鸣只感觉脑袋里混沌了一瞬,突然张口说道:“当然不是,你娘的嫁妆早就被我们花了大半了,剩下的全是我用石头假装的,不然怎么凑得齐这么多箱子!”
此言一出,人群立时跟着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串无比震惊的惊呼。
“他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苏洛雪也震惊了,父亲怎么会将实话说出来,不是说好了要先骗宁骄阳解咒再说吗?
苏洛雪立刻焦急地去扶苏征鸣,还不忘干笑着给他打圆场,“对不住外祖父,我父亲估计是被晒得头晕,这才说了胡话,这些嫁妆全是大娘的,绝对没有什么大娘?她宁珍不过是个短命鬼,也配本小姐称呼她一声大娘?”
话音一落,苏洛雪猛地捂住嘴,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心虚地去看宁家人的反应。
只见宁家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苏洛雪不禁害怕地往后退了退,“不,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听你解释你们父女是如何在背后骂我们的吗?”宁松柏冷哼一声,看向苏征鸣,问道:“姓苏的,我且问你,这么多年,你可曾真心爱过我小妹?真心疼爱过她与你的孩子?”
苏征鸣直觉不好,拼命咬着牙不让自己说话,奈何他根本控制不住:
“呸!宁珍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在她的家世,我如何会忍着屈辱做你们宁家的上门女婿?至于那个废物呵,她身上有那个女人的血,又一点用都没有,我做什么要疼她?”
几乎是他这句话说出的一瞬间,宁苍海终是忍不住了,一掌灵力重重轰出,直接将苏征鸣打出数十米远。
苏征鸣当即口吐鲜血。
宁文功破口大骂,“当年我们真是瞎了眼,竟然让小妹嫁给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苏洛雪都被吓傻了,整个人直发抖,宁家众人随便一个境界都比她高出不知凡几,要是给她一下,她焉能还有命在?
宁家人却是不屑对她动手的,只宁骄阳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将游园会那天的真相全都说出来吧。”
苏洛雪猛的瞪大了眼睛,不行,要是说出来的话,不止苏家的名声,连瑞王殿下乃至宫里贤妃娘娘的名声就都完了!
奈何,她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
一时间,在场所有百姓都陷入了无尽的震惊当中。
渣爹渣妹装可怜
“一家子合力设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下药毁人清白,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苏争鸣当年不过是穷小子,攀上人家相国府的小姐才有了如今的富贵,竟然反倒觉得自己委屈了?呵,这软饭硬吃的本事当真是厉害。”
“果然是有后娘就有后爹,那可是他苏征鸣的亲女儿啊,他竟也下得去手。”
“你这就不懂了吧,一个废物女儿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天才女儿,偏心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不是都传苏落雪心地善良,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女吗,怎的也能干出勾搭自己姐夫这样无耻的事来。”
“谁说不是呢,以前还以为瑞王殿下有情有义,为了遵守承诺,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娶一个废物,没想到只是表面功夫,内里也是如此虚伪,啧啧啧,果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呸!还什么名门贵族,皇室贵胄,我看就是一群男盗女娼!”
因着苏家父女的招摇过市,此处几乎聚集了半个王城的人来看热闹,此刻骤然听闻如此丑闻,大概是觉得法不责众,人群里顿时响起毫不掩饰的谩骂。
其中更是有不少妇人偷偷朝苏家父女身上吐口水。
她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一想到若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儿女也被亲生父亲如此算计对待,心里就恨得不行,恨不得当场就把这没良心的负心人千刀万剐了好。
一时间,苏家父女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往日的光环荡然无存。
苏征鸣自从娶了宁珍,成了相国府的女婿,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巴结讨好,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小看和嘲讽他了,更别说被人围着指指点点,肆意谩骂。
他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丢在地上,肆意地踩踏揉捻,这让他怨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