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更深的孤立和打击。沈博业冷酷无情地斩断顾家的最后一条退路,将其在上海滩商界的地位彻底摧毁。沈洛则继续推动影业计划,利用沈家的胜利巩固其在电影圈的地位。
清晨的上海滩,外滩的晨雾尚未散尽,黄浦江上轮渡汽笛声悠长。一切看似平静,然而,暗潮却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涌动。
沈洛坐在书房内,手边摆放着一叠最新送来的报刊,封面几乎都用醒目的标题报道了一部地下电影引的震动。那部名为《泣血旧梦》的影片如同一颗炸弹,击破了敌占区的冷漠与恐惧,燃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暴。
沈洛拿起其中一份《申报》,标题赫然写着:“一部电影的力量——揭露侵略者暴行,呼唤国人觉醒!”文章语言激烈而有力,将影片中残酷的敌占区画面与无辜百姓的悲惨命运呈现在读者面前。文末更是一段直白的呐喊:“今日之国殇,岂能仅仅哀叹?全民族皆需行动,否则,谁又能拯救这片土地?”
沈洛的眼眸微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正如他预料的一般,电影上映后引的热潮已经突破了最初的圈子,从街头巷尾蔓延到了文化界与新闻界。无数人的目光集中在这部电影上,更集中在这位以大胆姿态揭露敌占区压迫的电影人身上。
“少爷,外面还有几份急送来的报纸,刚从印刷厂送来。”张铭吉匆匆走进书房,将一叠尚有墨香的报纸放在桌上,“几乎所有主要报刊都刊了相关评论,看来咱们的计划已经全面奏效了。”
沈洛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翻开一份最新的《星洲日报》,文章中不仅详细描述了影片的内容,更提到有多位文化界名人公开为影片声。甚至连一贯谨慎的学界代表周穆白都在社论中提到:“文艺的作用不仅是抚慰人心,更是点燃希望与怒火。”
“周先生的影响力可不小。”沈洛淡然道,“他的加入,会让我们的电影再上一个层次。”
张铭吉点头,神色却微显忧虑:“但少爷,这种声势虽大,却也势必会引起某些人的忌惮。顾俊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洛目光微寒,语气笃定:“越是风暴中心,他越难以自保。现在,全上海都在谈论《泣血旧梦》,而不是他的顾家实业。他急了,越急,越会露出破绽。”
与此同时,顾家的大宅内,气氛却如一锅沸腾的热油,压抑而焦灼。顾俊正将一叠报纸狠狠摔在地上,纸张四散飞舞。
“什么叫‘电影的力量’?什么叫‘民族的希望’?”顾俊怒不可遏地咆哮,“沈洛那个混账,居然借着一部电影,掀起了这样的浪潮!这简直是在砸我们的脸!”
站在一旁的下属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少爷,电影的确是件麻烦事,但最麻烦的还是后续的声援——现在连文化界的人都站出来了,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咱们的影响力恐怕……”
“闭嘴!”顾俊猛地一拍桌子,“我还需要你来教我?现在立刻去查,这部电影到底是怎么流出的!是谁在背后帮沈洛?我要让所有参与的人付出代价!”
下属不敢多言,匆匆退下。顾俊目光凶狠,脑中飞运转。他知道,沈洛的计划绝不仅仅是一部电影那么简单,这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意图。他必须找到突破口,将这一切摧毁,否则,顾家辛苦经营的商业版图将遭受重创。
夜幕降临,上海滩灯火璀璨,然而人们的谈论却出奇一致。街头巷尾,茶楼酒馆,皆是关于《泣血旧梦》的争论。
“听说这电影的导演胆大包天,专门去敌占区拍摄的?”一个茶客低声道。
“那可不!你想啊,电影里那些画面,真实得让人毛骨悚然!我老婆看了都哭了,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不是吗?但这片子一出来,至少让咱们老百姓知道了外面生了什么。”另一人接话,“我看哪,光骂骂咧咧没用,咱得想办法做点事。”
这类对话,几乎成为每个街角的主旋律。沈洛正是要利用这股力量,将压抑已久的愤怒情绪彻底引爆。
另一边,苏珈婉正在一家文化沙龙内,面对一群文化界人士的提问。
“苏小姐,这部电影真是贵公司出品的吗?”一名记者带着狐疑问道。
苏珈婉淡然一笑,神色却极为镇定:“电影是艺术,不是战争。沈洛先生的电影公司,愿意用电影这种形式唤醒人心,我觉得这是值得尊敬的事。”
记者还欲追问,苏珈婉却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其实,比起争论是谁拍摄了这部电影,我们更该关注它的意义。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部电影揭示的现实,远比它的创作过程更重要吗?”
这番话赢得了一片掌声,而苏珈婉的冷静与机智,也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沈洛坐在书房内,静静地看着窗外灯火连片的上海滩,他低声自语:“顾俊,你的棋局,已经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