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印章和密信放到一起,谢云璋的目光随後落在扶春身上。
见她垂下头,低眉顺目,至少表面看来无比温顺。
谢云璋的眸光沉了沉,没有再给她留下只字片语。
他来时安静,离开时也未有声响,又或许是因扶春分心,才没有听到动静。
隔了好一会,扶春抬起头,环顾书房之内,不见有第二人的身影,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俯身拾起藏在鞋底的白玉碎片。
而在扶春的袖囊内还有一块檎丹红玉,沉甸甸的,亦如她逐渐沉重的心。
扶春没有在朝晖院停留太久,既没有等他回来,也没有如他所说去院後一观。
回到客居後,她一直在想谢云璋的事,没有注意太多,因此被廊道上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姐姐。」女声中冷意甚浓。
这时,扶春才发现,孟玉茵正站在她房门外的走廊上,似乎是有意等候她回来。
「有事?」扶春回过神後看着她,不懂孟玉茵是有怎样的话要与她说。
孟玉茵咬了咬唇,忽然之间软下了眉眼,「姐姐,虽然我素来与你关系不睦,但身为姐妹你我血缘相牵,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孟玉茵的声音里好像满是真情实感。
「你说。」扶春面上平和,实则一个字都不想听。
如今还与她谈什麽姐妹情深?孟玉茵若真对她有半分姐妹情谊,又何故会与谢从璟在一起?
十几年来在宋郡家中遭她们母女苛待,父亲更是不闻不问,好不容易天降一门婚事,扶春本以为苦尽甘来,谁知还是被他人断了出路。
不管是孟玉茵先有意,还是谢从璟主动,在扶春这里一律算作她的阻碍。
若不是扶春提早发现他们之间的私情,待到来日东窗事发,以孟玉茵的性格,她是绝不可能做妾的。
届时怎样的脏水与计谋都会朝向扶春,扶春只会得到一个受尽屈辱而不得善
终的结果。
「我近来发现表兄他……」孟玉茵还全然不知扶春的心思,故作欲说还休,结结巴巴好一会。
孟玉茵口中的表兄,当然是与其相亲相爱的谢三郎。
眼看扶春即将有不耐烦,孟玉茵这才以为自己钓足了她胃口,说道:「表兄在外似乎有了人。」
近来谢从璟见她的频率越来越少,孟玉茵愈加寝食难安,且她还不能正大光明去找他,所以只得从扶春这里入手。
她使出的这招挑拨离间计并不高明,稍不留意还可能将自己拉入泥坑,但孟玉茵实在没有办法,谁让他暗中不来寻她?
「哦?」